杨啸爬上擂台的动作虽然笨拙,但台下的战俘中,有不少是“练家子”,他们心中如明镜般透亮,不禁有些兴奋——高手来了,他娘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虬髯战俘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啸,先是一阵警觉,随后便露出不屑的眼神,傲然说道:“小子,胆子不小啊,我让你先出招!”
杨啸松松垮垮地站在擂台上,礼貌地一拱手,然后看着虬髯战俘,淡淡地说道:“你先出招吧,否则就没机会了!”
看着杨啸冷星般的目光,不知为何,虬髯战俘的内心竟然有了一丝恐惧,他定了定神,突然奔跑过来,大喝一声,抡起右拳砸向杨啸的头部!
杨啸神态自若,猛然下蹲躲过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随即单手撑地,一个飞速转身就绕到了虬髯战俘背后,肘部用力击中他的后背,虬髯战俘一个踉跄,向前扑了几步,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
台下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虬髯战俘恼羞成怒,转过身又是一记重拳挥过来,杨啸这回并不闪躲,而是大步迎前,侧身用手掌顺势搭上虬髯战俘的手腕,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关节擒住他的整条胳膊,再使一暗劲在他肩井附近猛然一按,那虬髯战俘疼痛难忍,昏倒在了擂台上。
台下战俘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三招还没到就把一个很牛逼的人干倒了,这人岂不是更牛逼?而晏轲则看出,杨啸最后一下,其实是手下留情,而且事实上救了那虬髯战俘,因为不这样使暗劲把他放倒,鬼子不会罢休。
擂台边上坐着的日本军官有几个站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杨啸和倒地的虬髯战俘,一名军官还发出“哟希”的赞叹,朝着杨啸伸出了大拇指。那军医中佐的眉头拧得更紧,脸色越发难看,而野泽雄二则不动声色。
山田上前查看了一下虬髯战俘的伤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挥手,让人将虬髯战俘抬往医务室。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对擂台下大声喊道:“还有谁,向这位好汉挑战?”
擂台下一处寂静,显然,谁也不愿去碰杨啸这个硬茬,杨啸假装环顾四周,顺势朝晏轲使了个眼色,晏轲假装没有看见。
廖百夏在擂台下微微摇了摇头,一名八路军战俘悄悄问廖百夏道:“这位好汉挺身而出打抱不平,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廖百夏不答,脸色愈发冷峻。
见无人上来挑战,山田转身对杨啸说道:“既然没有人挑战,你必须在台下选一个人上台和你打擂!皇军喜欢诚实的人,希望你挑一个真正的对手!”
台下的战俘一阵紧张,生怕那个倒霉蛋是自己,有的人已经悄悄地躲到了别人的身后。杨啸又等待了片刻,脸一沉,突然往晏轲这边指来,说道:“就你了!”
晏轲听闻一惊,猛一抬头,与杨啸四目一对,不由地心中一颤,他从杨啸的眼神得知——这是命令,不容违背!
他寻思着杨啸虽然一心想越狱,但绝对不会按照鬼子的安排,通过打擂来实现。晏轲惊觉杨啸要使什么计谋,但他到底想干什么却未可知。
晏轲犹豫片刻,突然一咬牙,一个旱地拔葱,轻盈地跳上擂台。
台下的战俘们发出一阵喝彩,恢复到先前神采飞扬的状态来。有人赞叹道:“就这身手,就算打不过,跑也能跑掉,挨不了什么揍!”然而,他们可不知道,晏轲虽然经过军统的系统训练,但总的来说,还是“三脚猫”的水平,也就这“腾挪”的功夫还能在高手面前拿得出手。
果不其然,晏轲刚跳上擂台,站稳脚跟后准备向前走两步,突然就小腿一软,脚底拌蒜,紧接着为了保持平衡,晏轲下意识地身体后仰,结果又退到了擂台边缘,一阵手忙脚乱后才重新站稳,总算没有掉下擂台。
见到晏轲如此表现,台下发出一阵失望的惋惜声。杨啸脸色微变,又暗中朝晏轲使了个眼色,沉声说道:“快出招吧!”
众人此刻都屏住了呼吸,大多数人都在等待着看一场一边倒的“屠杀”。虽然他们中的一些人知道晏轲与杨啸走得很近,但到底两人是什么关系,除了廖百夏和张金合之外,无人知晓。
而一直以来无比精明的张金合此刻也觉得不可理解,不过转念便有些释然:“这两人比老子还精!既不用你死我活地拼命,又都完成了上台的任务!”
晏轲心知再也无法退缩,只得硬着头皮扎好马步,一记右手直拳就朝杨啸的肩部打去。杨啸伸出左手随手一挡就将晏轲的拳头隔开,晏轲又是一记左手勾拳,杨啸欺身迎前拨挡,同时紧皱眉头,低声说道:“搞什么?用力打!”
说完杨啸退后两步,拉开架式,右手掌朝外,大拇指弯曲,晏轲突然如醍醐灌顶般心领神会——这不是告诉自己按培训班第四堂课教的套路来表演么?晏轲对那套表演十分熟悉,最后的情形是先出脚的一方倒地不起。
晏轲虽然有些蒙在鼓里,但还是决定无论怎样,都要配合好杨啸的“演出”。
他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随即飞起一脚踢向杨啸面门!杨啸脑袋一偏,“惊险”地闪躲而过;晏轲紧接着踢出一串连环腿,杨啸连连闪躲,抓住机会欺身向前,与晏轲展开了“近身搏斗”。
钱豹和一些年轻的战俘们大声叫好,有人赞叹道:“没想到那小瘦子也有两下子!”另一人则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真人不露相,老子早就看出他是高手,只不过不想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