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一整个摘星楼的人跪了下来,包括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恪王。
新帝梁承铮带着皇后与四妃一脸笑容可掬地让大家赶紧起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今天我们不讲究那些没必要的虚礼,来来来,这大好的美景可不能因为这些恼人的繁文缛节而有半点失色!”情绪莫名看上去带了几分亢奋的梁承锐端起自己桌子上的酒杯就要与大家干杯。
众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不疑有他地也举起了自己手上的酒杯。
今天的新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特别的热情,也特别的好说话,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端起自己手里的酒杯,纡尊降贵的与每一个他口里对大梁朝有着大贡献的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碰杯,期间,恪王梁承链和敬王梁承锐是他的重点照顾对象。
“夫君,新帝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你注意提防着点儿。”她压低声音叮嘱自己的丈夫。
如果不是很清楚酒壶里并没有毒,陆拾遗几乎怀疑新帝梁承铮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毒死他的眼中钉和肉中刺了。
梁承锐知道自己的心肝宝贝从来不打诳语,既然她都这样小心提醒了,那就证明梁承铮一定有问题。
眼神有瞬间闪烁的梁承锐不再像开始一样酒到杯干,而是用出了自己从前学会的饮袖神功。
什么叫饮袖神功呢,就是表面看着是把酒给喝到肚子里去了,实际上,杯子里的酒水都被袖子给吞了个干净。
好在,今天虽然是中秋,但天气却出乎意料的暖和,就算外袍被酒水打湿,也感觉不到什么寒意。
随着酒至半酣,新帝梁承铮的眼睛也越来越明亮,那是一种慑人的亮光,给人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也不知道梁承铮这回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心里逐渐打起了鼓的陆拾遗微皱眉头地对梁承锐说道:“好在我爹娘他们还在孝期,根本就没资格上来,否则我还真怕他们也牵连到这里面去。”
“不管他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对我们而言,终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梁承锐别的不敢说,保住自家宝贝和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只是,他的笃定很快就在梁承铮的疯狂中,变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所有人都对着皎洁的圆月饮酒作诗,恣意玩乐的时候,有鼻子灵敏的人突然闻到了呛鼻的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够闻到的猛火油的味道。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闻到猛火油的味道呢!
且不说这里不是战场,是京城,单单就他们现在所置身的地方也不可能会闻到这样的味道啊!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位郡主在和自己的闺中密友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把手里提着的一盏月兔灯给甩到了摘星楼外,郡主很心疼这盏自己父王亲自给她糊得灯笼,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捞,结果却面如土色地看到下面有无数条火线顺着摘星楼的最下方朝着最上方猛然流窜而来。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地去寻求自己父王的帮助!
“父王,不得了啦!你快过来看啊,下面着火啦。”
这位郡主的父王是个无酒不欢的人,就算听到了自己女儿的话,他也没有半分在意,依然沉浸在美酒中无法自拔。
不过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意。
一些同样听到郡主说话的人脸色大变得来到摘星楼边沿的窗口上,强忍着眩晕,低头往下面看去。
他们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
语无伦次的向首座上的新帝梁承铮示警道:“皇上,摘星楼下方不知因何缘故已然走水,为了您的龙体康泰,还请您以最快的时间下楼,暂避到安全的地方去!”
禁卫统领齐宏更是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上,抱拳恳求道。
“齐爱卿,你的忠心朕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感动,只可惜,这把火就是朕下令让人放的,因此这暂避的话,还是不要再提了。”
手里慢悠悠摇晃着一个酒杯的新帝梁承铮脸上泛滥而开的酒晕殷红的就如同鲜血一样骇人。
众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事实。
什么叫这把火就是朕下令让人放的?!
皇上疯了吗?
他好好的一国之君不做,偏偏要裹挟着他们所有人为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