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泰公主听李宣随随便便就说起儿子啥的,不由面儿上一红,嗔道,“你也忒着急了。”亲自将玉璧放在匣子里,命心腹宫人妥妥的收起来。
“这不早晚的事嘛。”李宣一向好脾气,他出身尊贵,本就有个公主娘,再娶个公主媳妇也没啥压力。再者,他与长泰公主早便认识,长泰公主性情不错,小夫妻二人颇是融洽。
长泰公主叹道,“说来宜安姑姑同谢驸马情义亦佳,成亲几年,都没身孕,御医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既然没问题,就是缘法未到。”李宣道,“孩子嘛,多是天意。倘命中无子,就是娶个十七八房也无用。倘命中有子,早几年晚几年都能有的。谢驸马不是那等拘泥迂腐的人,就是我说,也是情分更要紧。不然倘夫妻二人不睦,纵使生下五男三女,又有何意趣?”
长泰公主听的心里暖暖的,道,“驸马不愿意谢姑娘嫁到西蛮去吧?”
“从私交来说,咱们同莫如妹妹是亲戚,我当然不愿看莫如妹妹嫁得那么远。自公心论,两国联姻,最要紧的倒不是联姻的公主一定有多么大的本领,而是联姻的公主一定要对本国有情分。这一点,她不大合适。”李宣并不讳言。
长泰公主也说不出国家对谢莫如有何恩义的话来,不过,联姻他国的公主,靠山也只有本朝,情势之下,联姻公主也不会对本朝不利吧。倘是别人,长泰公主还真有这个把握,搁谢莫如这里,长泰公主直觉谢莫如不与常人同。
长泰公主道,“父皇必会斟酌此事的。”
阖帝都都在猜度谢莫如会不会联姻西蛮中,新年就到了。这个年谢家过得依旧挺热闹,谢尚书却是忧心忡忡,年前他试探陛下关于谢莫如的亲事,看陛下的意思,依然是不置可否。
谢尚书能愁白了头。
就是一向看谢莫如不大顺眼,巴不得谢莫如倒个大霉的三老太太也是找谢太太打听了好几回消息,仇家要倒霉,三老太太哪怕是摆着一张忧心忡忡的脸,也掩不住眼中的兴灾乐祸。要说以往还有些叔侄情分,经谢莫如这事,谢太太是真的烦透了三老太太。
谢莫如依旧是老样子,这些联不联姻的事似乎根本同她没什么干系一般,她只是在三老太太过来兴灾乐祸时说了一句,“三老太太放心,我纵使嫁去西蛮,也要带一二相熟人以解寂寥的,介时一定禀明朝廷带了您老人家同我共去见识一下西蛮风情。”
三老太太吓的再不敢登尚书府的大门。
倒是苏氏听说后过来委婉的劝谢太太,“就是天大恩典,这一去,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谢太太也愁的很,“谁说不是呢。”经上次进宫的事,她即使再进宫,也不同贵妃闺女商量谢莫如的事了。只是,连丈夫这做尚书的都没法子,谢太太一介女流,更没什么办法了。
谢太太就合计着,要不要过了十五带着谢莫如去庙里烧香,问一问菩萨。想到问菩萨的事,谢太太有主意了,特意同谢莫如商量,“文休法师就是难得的高僧,上次算你二叔他们回帝都的时间准的了不得,要不,咱们去找文休法师算一算。”
谢莫如道,“怕是以文休法师的道行,也算不出帝心来。”
“去散散心也好。”
谢莫如还是应了。
宁荣大长公主听闻谢家去庙里的消息,唇角一绽,“不意谢莫如也有今日!”
程离道,“陛下心思一日未定,属下一日不敢安心哪。”
宁荣大长公主随手掐下一朵青嫩亭亭的水仙,眉眼含笑,“陛下怎么可能未定,陛下的心意啊,他是一定会把谢莫如嫁的远远的,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程离垂眸不敢再言。
南安侯与其父道,“两国联姻之事,父亲万不可多言。”
承恩公道,“我看陛下是愿意谢姑娘联姻西蛮的。”
“不论陛下是何心意,父亲都不要掺和这事。”
承恩公其实挺愿意掺和一下的,暂不提他是他哥出事后捡了个公爵的落,但他哥毕竟是死在宁平大长公主之手,这是血海深仇,承恩公不可能不报。再者,谢莫如还扫过他娘的脸面,谢莫如联姻,承恩公乐见其成。干嘛不掺和啊,他完全打算投支持票。
南安侯道,“咱们家的男人,但凡能说上话的,都不要多管此事。父亲,此事原就与咱家不相干。父亲觉着谢莫如一定会联姻西蛮,可倘有个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