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算笨。
沈吾之不认识学校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人打一架,只能是上午她走后,他知道了些什么,去找袭野了。
他又知道了几分呢?
抛在空气中的问题还没有人回答。
黎衾忍不住主动轻声解释:“他就是吓了我一下,”她手指不安地抠着安全带,“我和他没发生什么……”
“我知道。”沈吾之声线沉稳。
“你知道?”
“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和袭野动手,就因为看到了自己当时那般的情态吗?
汽车平稳行驶在马路上,外面阳光灿照,她并没有目睹两人打架的场面,只是呆呆看着他脸上的伤,她突然觉得好疼。
早上那股被她堵住的酸涩重新涌了上来。
她将车窗摇下来,侧过头没再讲话。
开车的人没听见她继续说话,往旁边扫了一眼,车辆缓缓停靠在路边。
沈吾之不知道她此刻复杂的情绪,只是看见她脸上的晶莹,倾身捧着她的脸转过来。
担心地看着她:“怎么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人在情感脆弱又想逞强的时候,最怕这样的安慰。
看见他充满关切和柔情的眼睛时,死死想要绷住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涌动的泪水又一次决堤而下。
她今天太爱哭了,这样有些糟糕,她不喜欢自己这样。
见她哭得更厉害了,沈吾之解了安全带将她搂在怀里,大掌轻拍着薄背,由着她把所有情绪彻彻底底发泄出来。
“不哭不哭了,没事了。”
早上受到的惊吓,被人相信理解的心酸,混着肚子疼的难受,都变成了决堤的泪水,浸在男人硬挺的西服上。
混在含糊不清的哭声里,她问他:“沈吾之,你疼不疼?”
男人先是顿了一秒,而后继续抚着她的背牵起一抹淡笑。
“不疼。”
与外界隔绝的车厢里,等到人痛痛快快哭完冷静下来,还靠在他怀里抽泣。
“所以刚刚是怎么了?”
沈吾之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已经情绪稳定的人意识到刚才自己突然崩溃的情态,闷声道:“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