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分驻在各处的淮北军并没有什么闲工夫在街上闲逛,每日间和在山东一样,操练演习,淮北军之中,新兵的比例相对较大,训练任务也是繁重异常,高桥镇和海州的一些跌打郎中倒是生意大好,总是被请去看病。
海州附近有一批商人,这些商人是因为盐场集中使用的大批劳力而存在的,这些盐工以及运盐河上的船工,购买力虽然微薄,可总量还是非常的大,这些商人和商贩就是供应他们的衣食住行。
这些商人们惊讶的发现,山东派驻在这里的淮北军居然也在他们手中采购,而且价钱公道,钱货两讫。
短短的几次交易下来,淮北军的名声就在商贩中打响了,淮北军的士兵们虽然冷着脸,可付钱从不犹豫,干脆利索,能做到这一点,商人就不求其他了,看这一切都是朝着很顺利的方向发展。
当然,朝廷官兵在民间居然不持强凌弱,不欺男霸女,不买东西不给钱,难免让人感觉到很奇怪,也有人想这军队是不是太软弱了一些。
淮北军从山东调拨到海州附近,除却依靠船运之外,也使用了大批的骡马,这些骡马自然就成了淮北军的运输工具,自然就有所谓的无赖子打起了这些骡马的主意,这个时代的军队如果太守规矩,往往被当成软弱可欺。
三月中旬的时候,淮北军发现丢失了十几匹驮马,而且那个马厩的马夫也被打昏,在军营外面有大批看热闹的平民百姓,很多人阴阳怪气的说着闲话,客军驻扎在外地,本地的乡民在心里面天生就有一股抵触的情绪,尽管淮北军表现的很好,也没有扰民,可被那些无赖一煽动,本地的平民百姓还是哄起来了。
这件事里面有没有盐商的参与,没有人知道,不过闹起来之后,还真有盐商派驻在此地的掌柜“义愤填膺”“热心无比”说是动用关系去找这些骡马。
谁想到胶州营对这件事情的处置简单的很,甚至不需要上报到张江那一级别,只是派出了搜索的小部队。
偷不是自己的骡马,也不是能跑太远的,而且偷马贼们也想在附近把马先藏住,稍微避避风头再卖。
本以为对方的军队刚刚进驻,即便是有心追查也对地形不熟悉,根本不会找到,谁想到晚上偷马,第二天刚过晌午他们就被抓住了。一共是七个人,都是在高桥镇闻名的地痞无赖,而且平素做事属于兔子不吃窝边草那种类型,在本地人的眼中,名声颇为的不错。
看着淮北军把人抓来要处置,整个高桥镇顿时是有些混乱,聚集在军营门口的人大声的鼓噪喝骂,要求放人。
什么“马匹已经是还给了,小伙子手滑,抽打几鞭子放人就是”之类的话,胶州营守规矩的那种形象让高桥镇的这些平民也并不怎么惧怕,胶州营淮北军的士卒新兵为多,见到这场面却有些慌张。
不可妄伤平民百姓,这也是军纪中的一种,这么多人鼓噪涌来,守卫门边的士兵们是是把长矛横过来拦住人,也不做什么举动。
本来心里面还有些忐忑惊慌,随时准备一哄而散的人们看到淮北军士卒的这种反应,胆子未免又是大了几分,最前面的士卒身上都是挨了几下。
这个营的千总觉得事情闹大,已经不是自己这个级别能控制的了,骑着快马去附近淮北军守备张江处请示。
这名千总在张江那边得到的回答很简单,张江在这个营千总的脸上扇了两个耳光,开口说道:
“偷的砍,闹的绞,滚回去!”
这名千总急忙又是骑马赶回了自己的军营,场面已经是有些控制不住,那几名无赖的家人冲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高桥镇上的居民,淮北军的士兵们都已经是退回了营地之中,关上了营门。
营栅外面的人高声叫骂还不算,还有些人要从外面爬进去,不过军兵们倒也知道这个要紧,凡是有要进来的都是被用矛杆抽了回去。
被抓住的那几名无赖,看见外面声势鼓噪,本来是垂头丧气的他们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他们本来就被捆绑在营地中靠近营门的木桩上,胆子一大,也是在那里大声的叫骂,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家的亲戚,什么不把爷爷放出去,再给些银两压惊,你们这些北面来的蛮子就不要想在这里驻扎了。
实际上这营地距离张江的大营距离很近,那千总快马来回还不用一炷香的功夫,从后门进来的时候,脸上被扇的巴掌印还没有消去,也是张江的手劲不小。这千总本来就是心中有怒气,看到这局面,脸都变紫了。
营中的那些军官都是老兵出身,各个气得脸色涨红,不过事先也有人打过招呼,说是山东兵马去外省驻扎,到外地要谨慎小心,不要激起民变之类的,这其实是李孟的一些意思,现代时候在部队的时候,这些都是军纪。
但李孟也明白古今不同,他只是提个建议而已,眼下看这个局面,显见着他的建议不太合适。
外面一大帮闹事的高桥镇平民,而且聚集的越来越多,要是仔细观察,能看到某些人家的房顶上和墙头,都有些人在小心翼翼的观察,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不断有人从高桥镇跑出去,然后又有更多的人涌进来,高桥镇附近也有些盐业的场所,苦力盐户倒是不缺。
当然在灵山商行开的小商铺那边,也有人观察着那些墙头,房顶上看热闹的人。
外面这些高桥镇民已经开始商量如何把这营门打开了,这军营里面的兵丁看着是个冷脸,每日间都是操练,谁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软蛋。
“诸位乡亲,诸位乡亲,莫要闹了,莫要闹了,这些蟊贼偷了军营中的骡马,按照军律应该重重处置,你们再闹,也要触犯军法了!”
这话不喊到罢了,一喊外面稍微安静之后,鼓噪之声更大,这话分明是露怯了。不过这次营内的反应倒是迅速了太多,营内马上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