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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个瞬间,李璟心里怀疑玄成和尚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师兄,怀疑他就是六扇门的秘谍。李璟记得后世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曾经建立的秘谍组织检校,其中就大量作用僧道冠尼。六扇门既然是隶属于刑部的一个秘谍组织,那么一向和朝廷关系十分亲密的少林寺有弟子加入其中,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玄成今日突然过来和他说起这些,语气诚垦,态度良好,这令他感到满意。如果玄成真的是六扇门的秘谍,那么他不应该会主动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他过来和自己说起这些,应当是出于对沙门镇和他的爱护才如此不避嫌的说出此事的。“你会把剑舞阁的事情再告诉你师兄吗?”李璟试探的问道。
果然,玄成摇了摇头,“我如今已经加入了沙门镇,事关沙门镇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再随意告诉别人。”
李璟轻轻点了点头,玄成和尚看还是可以信任的。玄成虽然是少林武僧,有一个六扇门密谍身份的师兄。但是当海贼来袭时,他毅然的提起金箍棒跟在他身后战斗至最后一刻时的深刻记忆,至少让他无法忘记。李璟现在处处需要人手,可身边的人又不多,林威、林武、王重三个是他结拜的兄弟,自然是可以倚重的。但这么大的沙门镇,以后还要有更多的发展,就不能只靠这些人。虽然对别人应当保持适当的警戒,但是也应当给予足够的信任。
有信任才会有忠诚,这是李璟一直认为的。
时间越来越紧迫,李璟知道自己与王进和封彰他们之间早晚还会有一场战斗。现在,出于实力的原因,他只能暂时妥协隐忍,但这个时间他不会允许太久。王进对他做出的伤害举动,他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报复。眼下大唐表面还是一切看似详和,朝廷与地方,地方藩镇下的各部,看似都处于平衡之中。但是这个平衡将马上就要打破,到时连最后的一点温情面纱都将撕破,那个时候人人无法自顾,将是真正的弱肉强食,各自为战的时候。那时,李璟就只能靠自己。
公孙大娘也许真的是梅花门的人,而梅花门也许真的如玄成所说的是一个暗中反叛朝廷的组织。可是这一切与李璟又有多少的关系呢?所谓的忠诚与背叛,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忠诚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到了即将掀开的晚唐乱世,人人自保都还来不及,哪里又还顾得上所谓的李唐皇室,大唐天下?李璟虽然对大唐这个中国历史上强盛一时的王朝有着一股特殊的感情,但这不会成为他愚忠大唐的可能。大唐很重要,可自己和他们的家人、朋友才是最重要的。
李璟无所谓公孙的真正身份,他在意的是知道公孙的新身份后,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带来的什么变化,关心的是与公孙大娘合作,能不能带来更大的帮助。
李璟把张承宗找了过后,沙门镇中,除了林威兄弟与王重之外,诸将之中如今唯有张承宗和刘守谦这对家丁头最得李璟的信任。不过两人中,张承宗处事更加仔细,刘守谦为人更加豪爽,两人作战都是一样的勇猛,不过很多时候李璟还是更倾向于把事情交给张承宗去办。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张承宗进来时,李璟对他说道:“现在离午宴还有一点时间。你去把公孙大娘带到城北一号粮仓,记住,此事不能让别人知道,最好弄隐秘些。”
“主上,如果公孙不肯去,是不是直接强请过去?”张承宗没有问为什么。
“你就说我在那里等她,她肯定会来的。如果万一她不相信,你就跟她说梅花二字,她便会去的。”
张承宗转身离去,李璟又叫来刘守谦,让他带一队人守在书房外面。“半个时辰之内,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他说,“守卫加倍,他带几个可靠的兄弟跟我去城北一号仓库一趟。”
刘守谦眨眨眼,“将军,午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你肯定不能缺席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交给我去办。”
“这件事得我亲自出面,不用担心,半个时辰足够了。”
城北的一号仓库里寂静无比,这里的守卫已经全换成了刘守谦带来的可信弟兄。家丁们守在外面,李璟坐在一包大米草袋之上,正挥笔在一手中的卷纸上写着信。很快,信写好,李璟将信封好,交到刘守谦的手中。
“你现在亲自走一趟,去登州,把这封信交给东海当铺的一个独臂的看门人。”
刘守谦看了一眼信封,那上面什么也没有书写,只是一个空白的信封。可是封口却用火漆封印,还印了一个奇特的符号图案。他有些凝重的道:“将军,我该说什么?”
“什么也不用说,把信交给对方即可,然后你立即回来。”
李璟闭目在仓库中等候了一刻钟左右,公孙大娘才珊珊来迟。她依约独自进来,为了隐秘,身上套了一套沙门镇士兵的红色军服,头上戴了一顶火红的笠帽。
进入仓库之中后,她旁若无人的掀下笠帽,素手自然无比的脱去穿在外面的红色背子和披风。
“为什么要在这里见面?”公孙大娘脱去那身伪装的军服之后,一身高腰襦裙跃然而出,高高的裙直接系在了胸上,那对饱满的莲房鼓鼓胀胀,大有撕衣而跃的感觉。
“因为秘密。”李璟淡然道,“我相信,有些事情你应当也不希望闹的人尽皆知吧。”
她在他身畔的米袋上坐下,一举一动都优雅异常。她顺直的黑亮秀发随着轻轻的甩动而轻舞,如点墨的双眸一如耀眼的墨玉。李璟已有许久不曾见识她的美貌,如今又再度唤起。“我知道你是梅花门的人。”他告诉她。
“是吗?”她侧首凝重着他的脸,神色没有半分的变化。“李将军,你把我叫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跟我开玩笑?还是你打算因为上次情报失误的事情而要因此怪罪于我?”
“你要真的不是,那么你听到梅花门的时候应当表现的惊讶一点,而不是如此淡然。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家将和你说了梅花二字,恐怕你还不会来吧。”
李璟伸手轻触她的脸颊,然后伸手捉住她的右手,突然将她的衣袖向上一撸。指着手臂上的那个粉红的五瓣梅花道:“传闻每一个梅花门的人手臂上都会有一个梅花纹身。据说不同的花瓣颜色,还代表着不同的身份等级。粉红的花瓣,在门内是什么级别?舵主还是堂主?”
“梅花有五色,白、粉、红、紫、黄,黄色是大阁领的标志,紫色是长老、红色是护法、粉色是堂主、白色是舵主。另外,普通内围成员是青色,外围成员是黑色。”她淡然的看着李璟,“这些虽然不是什么十分隐秘之事,可是你只是登州一个普通的农家出身,就算得贵人看重,至今也不过短短几月时间。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我很好奇?”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的身份了?”李璟望着她,“原来你是梅花门的舵主,看来身份不低。”
“你为何投身梅花门?”李璟问,“是家族传承,还是后来加入?”
公孙大娘坦然面对,没有回避,她的手依然握在李璟的手中,她也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任由那条雪白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之中,那手臂上的一点粉色五瓣梅花显得格外的美丽。“我的祖上曾经是梅花内卫的人,不过后来因为新帝即位后,梅花内卫被清洗,我祖上便被杀死,子女家眷充官为奴隶。我自生出来时,就是一个乐坊的奴婢。自小学习歌舞,后来登台献艺,被剑舞阁的团长看中,花钱赎出来。”
“那你后来怎么又加入了梅花门?”
“一切都是命运,上天早已经注定好的。”公孙大娘淡然一笑,“我加入剑舞阁之中勤练剑舞,数年之后名声渐显,舞团奔走两京之间献艺,得到众人称赞。后来被狗皇帝李漼听闻,最是荒yin无道的昏君便召我们入宫献艺,然后,他**了我。”公孙捋了捋耳边的鬓角,有些惨然道,“那一夜后我就怀上了昏君的贱种,可结果却因此惹来更大的祸事,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我被几个神秘人强行从宫中带出宫外。在半路上被打昏,醒来时却发现在渭水的一条船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公孙的目光中充满着对往事的回忆,还有一丝怨恨。“也许是昏君不希望我这个低贱的舞女怀上他的龙种,也许是某个妒忌的嫔妃暗中下的死手。幸好我命大,被扔进河中后,被人救起。也许是上天早已经注定,救我的人居然就是梅花门的现任大阁领,从那时起,我就彻底的加入了梅花门,发誓终其一生要与李氏一生为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