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笔下生花
咒虫沿着傅筱筱的嘴钻入离九渊的身体,离九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沿着自己的喉咙进入五脏六腑,然后啃食着他的血肉,一股疼痛的感觉令他深深皱眉,可咒虫还没有完全转移到他的身体里,他只能紧攥拳头,强忍着咒虫的啃食。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混黑,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虚无化,进入一个未知的领域。疼痛使他闭上了双眼,大脑正在被什么刺痛。
忽然,他的脑海里血红一片。
他看到了傅筱筱站在他面前,看到了锋利的爪子从她背部贯穿而过,染着血,从她腹部和身体穿出。傅筱筱看着他,嘴唇翕动,他听不见她说的话,却能感受到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筱筱!”在脑海的深处,离九渊呐喊着傅筱筱的名字,一种至深的恐惧感迫使他倏地睁眼。
傅筱筱的模样映入他游过金光色瞳孔,安抚着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会出现那样的画面?那画面为何如此真实?真实得令他不安,令他惶恐,仿佛那场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这时,佛像颤抖起来。
离九渊用余光瞥向方丈的位置,他看到方丈从怀里取出了一支毛笔,那不是普通的毛笔,而是一支金色的毛笔,笔头部位坚硬锋利,随着方丈转动指向方丈的胸膛。方丈将禅服的衣襟敞开,用笔头刺入心脏位置。金色的毛笔笔下生花,在方丈的胸膛周围蔓延出金色花朵。
方丈将毛笔往外拉开,金色的血液像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从方丈的身体里游走出来,随着毛笔舞动。方丈的血液是金色的,金色的血液沾染在毛笔上,随即龙飞凤舞,将一行行奇怪的符文写在佛像身上,钻入佛像内部。
随着咒文不断钻入佛像内部,佛像渐渐出现裂痕,裂痕越多,离九渊身体的痛楚便越强烈,他不知道这些咒虫和佛像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他只觉得身体像被无数虫子啃食,在不断的分裂重组。
“本尊对区区咒虫不感兴趣,你自己想帮的忙,就自己承受着吧。”神龙大人的声音在离九渊的耳畔响起,他以虚影的形态出现,看着离九渊痛苦的模样,并不打算插手。
而寺庙外面,已经变天了。
各类生灵、死灵、恶灵,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似乎是被这里的磁场和能量吸引过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守在门外的镇灵师们大惊失色,除了碎片汇聚之地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灵之外,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难道寺庙里面有碎片?
不,不可能,探测灵和仪器都没能探测出来,不可能是碎片。
箔河不由得朝寺庙的方向看了一眼,寺庙内部隐隐发光,不知道正在进行什么。因为人命尤关,他们所有人都谨遵方丈的话,没有闯入寺庙内,而是驻守在寺庙外,想办法对付这些蜂拥而来的灵。
傅家的人跳上了寺庙的顶部,从上空防御,阻止这些灵闯入寺庙,而寺庙周围的镇灵师展开了防御,部分灵被镇灵师收入了净灵瓶内,部分被驱散,部分还在与之纠缠。
边承并没有立刻帮忙驱逐这些灵,而是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事情。
片刻后,边承对院子里的所有人说:“将你们的灵力借给我!”
所有人诧异地停顿了几秒,纷纷看向边承,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们正想问怎么借时,边承已经化成了无数肉眼可见的金色灵丝,快速散开。
金色灵丝分别钻入这些人的身体里,与他们的意识连接起来。
“释放你们的灵力!”边承的声音在他们所有人的意识里响起,就好像要利用他们所有人的力量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傅家的人和赶来的镇灵师犹豫了片刻,在这些灵包围过来之前,决定听从边承的话,释放体内的契灵之力。
不同颜色的光从这些人的手心溢出,那些光之中有一缕金色游丝,游丝将他们的灵力扩散开,分离成无数丝线,然后这些不同颜色的丝线相互蔓延连接,化成一张巨大的网。这张网正在快速的编织,渐渐变得密不透风,成为了往外扩散开的透明彩色结界。
金光将这个结界放大到寺庙的上方,隔离了所有的灵。那些想要涌入寺庙的灵被结界隔绝在外面,猛冲直撞也没能闯入结界内。
几缕金色灵丝在结界形态稳定后钻了出来,朝着众人所在的空地而来,逐渐勾勒出边承的轮廓。
边承恢复形态之后,站在空地上抬头看着外面的灵。
这些来自不同领域的灵为何会想要闯入寺庙?
这个问题让边承困惑不解,他转过视线看向寺庙,寺庙内的微光已经渐渐湮灭,那些不好的气息正在消除。
不知道九渊和筱筱现在情况如何了?
寺庙内,完全接纳了咒虫的离九渊松开了半抱着傅筱筱的手,往后退开。
咒虫在他的身体里蠕动,就像曾经在傅筱筱的身体时一样,正想方设法的想要吞噬他,想将他全身都黑化掉。但是,咒虫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寄主的身体,进入了另外一格陌生的环境,他们还在疯狂地蠕动着,以此证明自己的无所不能。
很快,咒虫意识到这具身体无法给它们提供生存的养分,它们想从这身体逃脱时已经来不及。
离九渊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些咒虫在他的身体里停止活动,快速地死去,然后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消失。那些咒虫消失时也十分疼痛,就像是身体被忽然掏空了一般。
方丈面前的佛像忽然裂开,在一道强光之中粉碎,只留下一颗黑舍利子。
“得想办法净化这舍利子,否则会有许多灵先要得到它。”方丈将舍利子握在手中,转身走向离九渊。
此时的离九渊额前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看上去很痛苦,可他强忍着那种痛楚,看着方丈停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