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亲王靠着杯壁的手一抖,滚烫茶水洒在他手背,烧得他眉头一皱。
江芙看他模样抿住嘴,不再多说,找了湿帕子给他冷敷。
少年低头看江芙的葱白细指,比茶水还灼人。
他清嗓,温吞道:“我当然知道的,江芙姑娘与我不过是,”
“利用关系。”
茶在口中变得苦涩,或者这才是茶的本味。
少年不知该做什么,只是放由女人的手柔柔擦过手背。
江芙的眼睫毛很长,凑在他眼下时可以清晰看清,好像有耐心点还可以数清楚有几根。
烫到的地方依旧发红。
江芙面带歉意起身,祁亲王摆摆手,示意无须担心。
他又捧起那杯茶,手背被江芙抚摸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好像残留她的温度,他有点恋恋不舍。
他也跟着江芙低垂下一双眼,茶水烟烟的朦胧间,他听见自己带着不甘的声音问出那个问题:“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有人刁难你了吗?”
他顿住,佯装不在意细品茶,继续开口悠悠道:“还是,江芙姑娘舍不得沈府,或者是舍不得沈府里的某人?”
江芙很自然收好茶叶,她看见祁亲王少年意气的脸上那双灼灼的眼。
“江芙与沈府一草一木皆有情。”
她回答得官方疏远:“时间久了,就是只看门狗也会和这里有羁绊。”
“亲王无须多想,沈大人于江芙而言就是大人,江芙不敢攀高枝。过去的感情归根到底,只是因为年少不懂事,将生人误作良人了。”
江芙回想起昨夜的梦。
梦里沈府的喜色是为她准备的,江芙在床榻上久坐等待,喝半醉的沈随安撩起她盖头,在她唇角印下滚烫的吻。
她混沌之间却发现沈随安突然消失不见,她穿着嫁衣被牢牢定在原地,昔日的佣人都在她身边咒骂。
怨她水性杨花,对感情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