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他努力,这事儿定然能拿回方家,这样方家以后大肆卖这些菜,定然能赚不少银两,他以后也不用再紧巴巴的喝疙瘩汤了,也不用担心上县学里费银子了。
“再不吃就没了。”马安才又用胳膊肘推了方伟一下。
方伟忙抬起筷子,就见原本装得满满一盘子的菜被沈文忠几人吃得七零八落,若不是马安才刚才的话,恐怕盘子里的汤水都被人给端起来倒在饭碗中去了。
发现这个秘密,方伟心里头高兴,于是说道:“不够吃的话,不如再点一道上来。”
几位同窗齐刷刷的看着他,他们很想说,哥,你很豪。
最后沈文忠说道:“不是我们不点,而是一桌只能点一次,否则不够大家吃的。”
沈文忠话刚落,方伟的筷子就钻进汤水中把剩下的捞入碗子,自上次那碗蛇汤后,他就一直挂念着苏小月的手艺,每次闻到院子里的香味儿,肚子就饿得慌,他只能强忍着躲在屋里不出门,免得被人看出他的丑态。
沈文忠见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起,“你吃罢,这些都是你的,怎么说今日你做东,也不能没尝着就走了的道理。”
方伟刚开始还有心想说两句推辞一二,可尝到油水菜的味道就停不下来了,到最后把汤头都倒到碗中,再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的把汤饭吃下。
拍着圆滚的肚皮,从没有过的满足。
马安才手中摇着折扇,目光含笑的看着方伟,问:“好吃么?我马安才没骗你吧。”
方伟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狼吞虎咽的模样,脸色就红了。
轮到付钱的时候,沈文忠与几位同窗借势去了茅房,马安才却瘫坐在椅子中,坐没坐相,半闭着眼,没有半点要付钱的意思。
方伟从袖口掏出五百文钱来,谁知跑堂的说不够,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方伟吓得脸色都白了,平时上酒楼也只要一两银子,怎么就这几个菜就变成了二两银子了?
跑堂的这段时间显然遇到不少这样的人,于是顺溜的回了话:“不是这菜有多贵,而是吃的人多了,厨房里供不应求,没有法子。”
方伟的眉角抽了抽,居然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这赚钱的法子一定要从二房捞到手才行。于是忍痛掏出了二两银子。
又坐了一会儿,同窗们回来了,马安才跟着起身,拍了拍方伟的肩,“走,上街溜哒去。”
平时在酒楼吃完饭,几人都会上街消消食,于是方伟跟着几人身后出了县学的门。
因为时间略有些晚了,来到街市时,来往的行人少了不少。
远远的马安才与沈文忠看到前面的猪肉摊。两人相视大笑,马安才说道:“走,咱们去猪肉摊看看。”
来到猪肉摊,方伟没想到卖肉的是个少女,年若十四五岁的模样。
“猪——红。”马安才故意把话拖长。
肉摊前的少女气愤的抬起头来,方伟见了,忍不住别过脸去。也不怪他有这么大的反应,朱氏一家三代都是这条街上买猪肉的,一家人基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作为朱家的女儿,在这点上就吃亏了,人长得高大不说,还有些壮实,五官长相普通,配上这样的身材就显得粗糙了。
不过这样的样貌在村里也常见,也并不是多大的事儿,可是方伟是见过苏小月的,所以每次见到的女子难免拿苏小月来比,越比越觉得要找个像苏小月这样的女子才是他的良配。
朱红从案几上拿起了菜刀,见马安才几人还站在肉摊旁边取笑,猛的一下把菜刀钉入案上,钉得深深的刀子亮晃晃的,把几个儒弱的秀才郎吓了一跳。
马安才是立即往后蹦了一步,指着朱红又笑了起来,“一家人都是猪,你大哥叫朱胜(猪肾),你三哥叫朱水(猪下水),你叫朱红(猪红)。”
朱红听到这话气得又要往案几上拔菜刀子。
马安才从小在县城里长大,与这朱红从小就不对付,自从记忆中他就拿这名字取笑她,而今更甚。
朱红作势上前要打人,忽然看到一袭长衫,身姿俊伟的方伟,脸颊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目光盯着方伟移不开眼。
沈文忠瞧见了,拍了拍马安才的肩,“看看,猪红看上方兄了。”
马安才原本还想稀落两句的,这会儿看到方伟窘迫通红的脸,大笑起来,“方兄,你被猪红给看上了,不如方兄娶了这小妮子得了,反正男未婚女未嫁,而且娶了这小妮子,你就可以来县城,由朱家人供你上学,将来考上了举人老爷,同喜同贺,多好。”
马安才这么说着,笑容却是不怀好意,方伟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翻涌,若不是注意自己读书人的形象,恐怕当面给吐了出来。
朱红被马安才一说,脸色不好意思起来,忙垂下头去,那泼辣劲也没了,粗壮的胳膊背在身后,一副少女家的羞涩,这模样又看得几位秀才郎一片想吐的冲动。
朱红若不是老被马安才取笑,封了这些难听的外号,别人看到她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可是自从大家知道她这个封号后,她所有女孩子家的举动都成了几人的笑谈。
方伟推了马安才一下,只想离开了事。
眼瞅着人要走了,朱红一个使劲,猛的从案几上拔出菜刀,把几个秀才郎吓得又退了好几步,方伟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朱红手起刀落,麻利的从案上割下一大块肥肉来,刀法灵活的往肉的一端里弄出一个小孔,用稻草穿过去打了结,迅速的提着大团肥肉来到方伟的面前,伸手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