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与姚氏同行的几名贵妇此时也都还在,她们跟姚氏、姚夫人关系都很是亲近,而且算起来也或近或远的,拐着弯的怕是都还能攀上一些亲戚关系,所以姚氏也没有必要回避她们。
当然,更主要的是,她本也没打算避,否则直接等出了公主府再说便是。
而符夏到地方一看,倒是有些好笑,没想到姚玉莹竟然还在公主府,只不过已经换过了衣裳,重新补了一下妆容,不细看的话倒没什么特别之外,但脸上那股子恨意涛天却是无法更改。
姚夫人那张脸简直跟符夏欠了她几万两金子似的,一双眼睛能吃人似的,从符夏出现起便阴狠狠的锁定在其身上,哪怕符夏上一世没见过这人如今也都能够一眼认出这就是姚玉莹的娘。
当真是有什么样的孩子便极有可能有什么样的娘亲,特别是姚玉莹这种性子的人,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惯得出来。
只不过,首先出声质问训斥的却并非姚夫人或者姚玉莹,而是姚氏。
还没等符夏完全走近站定,黑着一张脸的姚氏便是直接开口,那副大公无私决不护短的模样只差没有写成字一个个放到脸上。
“符夏,你可知错?”她看向符夏,脸上没有一丝柔和:“平日里在自个府中你任性胡闹也就算了,没想到今日到了公主府竟然还敢如此不知收敛。玉莹怎么说也算是你表姐,不说让你尊她敬她,可你也不能够当众把她往水池里头推。要不是那里头水不深,这会说不定都闹出人命来了!你这心肠怎么就这么歹毒,这般可怕?”
姚氏一张嘴便直接给符夏定了罪,而且还说得跟亲眼看到的一般。她这不仅仅是要给姚夫人一个交代,更是有意想借姚夫人之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牲。
听到这些,符夏却是面不改色,甚至于当众还先行朝姚氏福了福,从容平静得让在场那些贵妇都显得惊奇不已。
原本,她们听说姚玉莹的事情后,打心底里就自然而然的已经把符夏归成那种野蛮无礼极无教养、脾气非常粗暴的类型里,而眼下之人倒是跟她们想象中的形象并不太符合。
“难怪母亲气成如此模样,原来竟以为是女儿将姚家小姐推入池中。”符夏不紧不慢的道了一句:“女儿知道母亲是个明事理之人,还请母亲先听女儿将事情具体经过说道一遍再行定夺。当然……”
她微微一笑,坦荡无比:“若是母亲信不过女儿的话,大可以找些当时在场之人问一下也行。”
“你不必用这种方法替自己狡辩,即使玉莹不是你亲自推她下的水,那也是因你而起,敢做就要敢当,何必再扯那么多没用的?”
姚氏才不想听符夏说道那些:“你的性子我岂会不知道?莫以为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就没人能拿你如何,做出这样的事情,相府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如今却还不知悔改,你……”
“母亲既然知道事关相府脸面,为何连女儿解释之词都不肯听?”
符夏打断了姚氏毫无道理的斥责,平静却一针见血的反驳道:“就算在母亲心中认为女儿当真这般顽劣不堪,早应对女儿心存偏见,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得以相府颜面、以事实公正为重吧?”
“人家说女儿做了坏事就做了坏事?人家说说相府的小姐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哪怕说这话的是您的亲侄女,哪怕母亲再相信亲侄女的话,至少也得给您的庶女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母亲虽然是姚家的女儿,可现在更是相府符家的主母,您不愿姚家的人受委屈,难不成就可以让符家的庶女受冤枉?女儿受点委屈甚至个人受些冤枉倒也罢了,可女儿好歹也是相府二小姐,再如何也不能够让相府的名声因女儿而无故蒙尘!”
“还请母亲能够以相认声誉为重,不求母亲包庇偏护,只求最少得先把整个事情弄清楚再说!女儿不过区区一介庶女,或者在母亲心中根本达不到代表相府声誉的重要地步,但母亲可是符家主母,您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代表的是咱们整个符家的颜面!”
这一番话出来,周边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个贵妇目瞪口呆地看着符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庶二小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什么都敢说!
可与此同时,她们也很快发现,符夏的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却并非没有道理,看似无礼却又让人挑不出什么真正的错处来。除非……
除非姚氏真跟符夏所言一般,敢明着坐着符家主母的位子却不以夫家声誉为重,反倒私心明显摆偏向于娘家,不管事实帮着姚家一起来抹黑符家之人。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