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娜,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她将卢娜拉到无人的角落中,神情严肃地低声道,“今天迎冬日他可能暂时不会回宫中。”
幽暗逼仄的空间中,沅沅的声音清晰却隐隐带了些颤,“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的事情以后再和你解释,现在,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她复又道。
卢娜心下微乱,勉强镇定,她没有直接答应她,“什么忙?”
“我想出宫。”
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想出宫。”
“我知道这很难,宫中的守卫密不透风,宪兵队的巡逻越来越密集,哪怕是这个宫中的侍官,宫中的所有侍官应该都是他暗中吩咐过的……”说到这里,沅沅苦笑,懊恼不已,“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的……”
可惜那些日子里她一直都沉浸在那些糖衣炮弹中,对于他的这些过分的保护根本就不上心,还以为是他的占有|欲作祟或是其他什么。
原来他早就开始准备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也压根就不想告诉她那些事,现在回想起来,沅沅不禁又想到之前她对他的怀疑,还有此前种种的事迹表示——凡事不会空穴来风,他确实不是希维人,他的身份也都是假的。
但无论如何,她现在都不会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她只是需要亲自去看一下,这次的事情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是否不可挽回,那他该怎么办?曾经的高中历史课本告诉她,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在□□篡位的历史舞台上,胜者都是踩着累叠的森森白骨称王的,她怕的是他会成为谁脚下的白骨。
她不要他做谁的牺牲,如果可以,他们可以离开希维,宇宙之大,他们可以去任何地方生活。
她现在甚至都不清楚他在这场戏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也不清楚他的把握有多大,她更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还有他曾经说过的让她永远不要离开她的话,是不是就是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他是在隐瞒她,是想永远隐瞒她还是能瞒多久就多久?还是说他没有把握她究竟能不能接受另一个他?不是希维的皇族、王子,或者只是这个宇宙中的亡命徒?
沅沅现在有点头疼,早知道就应该把这件问题给解决的,她当时就应该要和他说清楚,两个人打开天窗说亮话,把事情都说清楚再做抉择,现在他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处境,他知不知道,其实她很心疼他。
“卢娜,你就帮我这么一次,拜尔……还有赫德那儿,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为难你。所有的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她恳求她,“可以吗?”
卢娜似乎也在权衡这件事以及她说的话,一时间没有说话。
周围静谧,只余窗外的积雪从树枝上簌簌地落下的声音,小块地坠落,像是重物跌落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没有规律地击打在沅沅的心上。
“可以。”卢娜点头。
“但是我希望我这么做,也能帮助到殿下。”
卢娜的话令沅沅神色一滞,“虽然他可能的确不一定是希维人,但在他领导希维的这些年里,希维的飞速成长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希维只是需要一个强大的统治者,而不是一位没有能力的希维人陛下。”
卢娜笑了笑,“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不管他究竟是不是……还是会对希维有什么不利……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的殿下。”
“还有你,沅沅,你也瞒了我不少事——”卢娜口吻威胁道。
沅沅伸手发誓,“我保证,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如实招来。”
“现在……”沅沅倾身凑过去,在她耳边道,“我想过了,先找个好下手的侍官去那偷套衣服,然后我们回卧室……之后的再说。”
“所以……这个偷衣服的事情……”
卢娜挑眉,“包在我身上。”
半个星时后,一位倒霉的女侍官被卢娜的一记手刀劈晕了,卢娜和沅沅对视一眼将她拖到角落处,把她身上的侍官制服给扒了下来,沅沅好心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裹住,卢娜则负责将人五花大绑起来放在了中心庭院的一处隐蔽处。
于是,她们两个人就跟做贼似的回到房间,沅沅拉开柜门,里面除了赫德制服就是她的衣服,卢娜见到这些,一眼就认出来男性制服上的肩章标志,那是只有殿下才有的……所以她的猜想真的印证了……
沅沅将里面的一件衣服拿出来,放在卢娜身上比划,“这件衣服大一点,我就穿过一次,你穿上应该正好。”
她自顾自说着,手腕突然被卢娜抓住,“你是想让我假扮成你?”卢娜皱着眉看了看她的衣服,立即就明白了。
“只有这种办法了,你穿上我的衣服,待在这个房间里。我换上侍官的衣服想办法离开希维皇宫。”沅沅想了想,解释道,“他现在派的人盯我盯得紧,我一出这个屋子的门,监视就开始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一直待在这个里面。”
说完,她紧张地望着她,生怕她露出不赞同的神情。
“卢娜,时间不等人,我只有今天这么一次机会。”她哀求道。
“我知道。”卢娜拿过她手上的衣服,边穿边问,“我要在这假扮你还算简单,那你要怎么出去?”
沅沅深吸气,也将侍官服穿上。
“我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