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随后埋伏的u-107与u-203看得清清楚楚,鬼子军舰直愣愣地就朝预设阵地扑了过来。
“怎么连z字型反潜路线都不走?难道魏峰没得手?以他的手段,不至于啊……”两艘潜艇均看到了日本舰队的不同寻常,却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打不打?”
“不打,放过鬼子的先头部队再说,大鱼还在后面呢。”面对几艘率先开路的驱逐舰,两艘潜艇都不打算打草惊蛇。
伊吹号战巡上,永野修身也是满头大汗,他刚刚接到电报,被他留在原地的两艘驱逐舰已全部中雷了,一艘当场沉没,另外一艘也已经下达了弃船令,现在只剩下4艘运输舰独自面对如同鬼魅一般的中国潜艇了,脱离了驱逐舰的保护,这些毫无作战能力的运输舰的悲惨下场可想而知,但好处也是看得见的,至少目前没有潜艇来纠缠他了,至于后面船上数千人的陆军部队,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了。
等日军军舰杂乱无章地驶过后,u-107和u-203总算是看明白了,鬼子那不是艺高人胆大,而是已乱了阵脚,只顾各自逃命了,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进军顺序和舰队编组呢?不过,鬼子逃命的路线选得还真是不好,如果真要是逼急了不管不问地四散发力逃跑,15条潜艇也拿他们没辙,关键时刻永野修身又帮了大忙,由于害怕天亮后遭到华军轰炸机轰炸,他命令各舰抄近路直扑釜山港,是故舰艇虽多,路线却是统一。
在先头探路的驱逐舰汇报平安无事后,永野修身的警惕性也下降了。他宽慰着自己,刚才舰队就是碰到了中国人一、二条潜艇,也就是碰巧而已。驱逐舰侦察分队已证明了这一点,至于留在最后的弃子,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华军这次作战目标是十分明确的。核心焦点就是运输舰和商船,对其他军舰是没有多少兴趣的……
“好家伙,这么多。”
看着随后一艘接着一艘开过来的舰只。u-107和u-203已按耐不住喜悦了——上天待我们不薄啊,看着如此众多的猎物,两舰顿时觉得鱼雷实在是不够用了,只能努力筛选,寻找最有价值的目标下手。
“这艘……对这艘!体积大、吃水深、速度慢——就他了。”
“定深一米八,潜望镜高度,攻击……”两艘潜艇几乎同时选准了目标。将鱼雷发射了出去。
轰隆!轰隆!轰隆!
接连不断的爆炸响起,然后是绝望的喊叫与刺耳的警报。
爆炸的地点是在日本舰队的肋部,伊吹号战巡早已开出去了,永野修身吃惊地转过头去,望着后面的一片火光。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有些不明白了,中国潜艇不是已经被自己甩掉了么,怎么又让他们跟了过来——被自己当做弃子的那4艘运输舰还有2艘正顽强地往釜山港赶呢……
“长官……”一个参谋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报告,“有4艘运输舰和商船中雷……恐怕……”
后面的话永野修身一句也听不进去,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事态发展的进程已远远超过了他的理解能力,“不……”他绝望地大叫,“这不可能……不可能。”
参谋怜悯地看着这个几欲崩溃的长官,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在原本各自行动、直奔釜山的命令下达后,舰队的秩序已经被破坏了,虽然军舰还扈卫在运输舰和商船周围,但因为各舰速度不一,整体阵型已拉开了差距,鱼雷攻击发生后更是乱成一团糟。舰上的水兵高度紧张、神经过敏,将月光照射之下的浪花都看做是鱼雷航迹,一片大呼小叫,香取号战列舰就为了规避其实并不存在的鱼雷而突然转向,硬生生将身边的商船撞成两截。
在永野修身手足无措的当口,伊吹号舰长松平保男大佐倒是还保持着难得的镇定,说道:“长官,现在的雷击绝不是刚才那条潜艇造成的,我们遇到了新的敌人。”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永野修身带着哭腔喃喃自语,“该死的,我们根本看不见他们……根本看不见他们。”
“现在只能命令各舰各自突围了,越快越好。”
“可落水的陆军将士怎么办?”周围一片默认,谁都没法接腔。
眼看永野修身已经方寸大乱,一干参谋干脆也不征求他意见了,七嘴八舌地问松平保男道,“怎么样也得把他们救援出来吧?”
松平保男苦涩地看着一条条汇报上来的消息,却毫无办法,他已经完全看明白了:中国潜艇的目标不是军舰而是最没有防御和自保能力的运输舰,最不利的时刻是救援,一艘运输舰被击沉后,需要2-3艘舰只才能进行充分救援,并且救援速度一定要快才行,否则陆军这批旱鸭子就得活活淹死,但问题偏偏就出在这里,救援需要船只放慢速度、缩小机动范围,一旦有舰只停下来救援,意味着被下一批鱼雷盯上的可能性就大增,舰只加速与转向是个缓慢的过程,在低速巡航的时候哪怕发现了雷迹也往往来不及规避了,海面之大,几无容身之地。
他当然也考虑过不管落水官兵的方案,但永野修身不说,他也不敢出头揽下这个责任——在陆海军矛盾已如此尖锐的前提下,这种做法无异于雪上加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救援让他的心头满是苦涩。
正说话间,后面又传来两声爆炸声,显然又有2艘船只完蛋了,松平保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现在的关键是让剩余舰只赶紧突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行动一定是泄露了,支那人掌握了我们全部的计划,所以才调集了如此多的潜艇埋伏,救援工作交给军舰吧,让运输舰和商船队伍赶紧解散,不管他们怎么跑,只要能到釜山港就行——至于落水的官兵,只能依靠神明庇佑了。”
有了这样的命令后,参谋们顿时作鸟兽散,纷纷呼叫各舰转移了,永野修身脸色惨白、大汗淋漓,一个踉跄差点扑到海里去,若不是松平保男拉住了他,朝鲜海第一派遣支队当场就能没了司令长官。他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话语道:“松平君,我罪责难逃,只能以死谢罪了,等会就麻烦你给我介错了……”
松平保男低声劝慰道:“长官,事已至此,自责也是无用,只能尽力而为了。”
就在日本舰队匆匆下令四散逃生的当口,早已埋伏在旁的中国潜艇终于进入了火力全开的阶段,一条又一条鱼雷向着既定目标奔去,u-108、u107与u203的经历已经充分证明了日军反潜力量的无能。在日军舰队方寸大乱、无所适从的指挥下,海面上到处都是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军舰,战列舰、战巡在拼命开炮,向他们认为一切有怀疑的地方开火,驱逐舰、巡洋舰则将大量的刺猬弹投下去,而手无寸铁的商船和运输舰则在夺路狂奔,一片乱哄哄的景象。
对军舰而言,未知的危险是最可怕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条鱼雷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而对群体作战的潜艇而言,夜幕、混乱、大集团是他们最喜欢的作战模式,一艘艘潜艇如同嗜血的鲨鱼一般对日军舰队发起了猛攻,几乎每一轮进攻都能斩获目标,整片海域如同沸腾的饺子汤一般热闹。
“4条齐射……打中了,打中了!”
“脱离、再装填……我们再来一次”
“我们还剩几条鱼雷?4条?该死的,为什么不能多带几条……”
“驱逐舰过来投炸弹了,沉底了,沉底了……”
每艘潜艇内都是兴奋的呼叫声,每当海面上响起爆破声,各潜艇官兵都是无一例外地叫好。现在已打成了一片混战,谁也没办法去统计到底哪一条是谁的战绩,只要是有命中就好。
“陈……要换个战术了。”在躲过了7、8艘军舰连番的深水炸弹“问候”后,陈若愚所在的潜艇虽然毫发无损,但也被折腾得够呛。“敌舰的反潜针对性越来越强了,我们要尽快准备脱离。”邓尼茨敏锐地抓住了战局的不同,“再过1个多小时天就要开始亮了,如果我们不能保持与敌舰充分的距离,白天是很难脱离的……”
陈若愚点点头,剩下的确实都是难啃的骨头,要么是拥有反潜能力的军舰,要么是在军舰严密掩护下的运输舰,十分难对付,甚至连香取号战列舰、鹿岛号战列舰这样的主力舰都被日军拉出来堵枪眼了,他亲眼就看见鹿岛号为了救援近在咫尺的运输舰,硬生生抗下了两条鱼雷。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撤退……剩下的活交给航空兵了!”
16条潜艇心满意足地撤退了,只留下一片残骸的日本朝鲜海第一派遣支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