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是清朝龙兴之地,盛京向来就是陪都所在,皇室产业不少,可在这上面打主意。”
“我怎么没想到呢?”秦时竹高兴地说,“既然是共和,一律没收,全部归革命政府所有。卖!狠狠地卖!皇室产业大都是最好的地方、最值钱的土地,眼红的人肯定不少,卖到载沣心疼投降为止!”
“都督,你可够狠的,上来就要皇帝退位,接着又要抄家,你比革命党还革命党哩!”
“报,吉林电报,周师长已解决二十三镇余部,全部控制宽城子、吉林两城,刘哲、林伯渠正在加紧组织军政府,吴俊升、马占山部全部到位,请求指示。”
“回电:通令嘉奖各部,周羽所部就地展开,占领吉林全省,建立革命政权;吴俊升和马占山所部原地修整后今夜北上黑龙江,尽快拿下黑省!”
得知二十三镇的具体情况,老袁暴跳如雷,当即撤了孟恩远的职,但念及旧情,留了个暂时代理、着其戴罪立功的后门,要他立刻会同第二十镇、第三镇迅速剿灭蓝天蔚部,然后全力攻下山海关,夺回军列,打通去奉天的道路。
孟恩远在指挥部里愁肠百转:“袁宫保发火了,要我迅速剿灭蓝天蔚,可眼下其他部队还没包抄到位,我军大炮又被奉天革命党劫走,这怎么办?”
“统制,咱们虽然没有火炮,但蓝天蔚同样也没有几门,如果我们倾全力进攻,凭借我军人数优势,应该可以获胜,那时再找山海关的晦气也不晚。”
“如果我军全力对付蓝天蔚,关上的敌人趁势杀下来怎么办?岂不是腹背受敌?”
参谋冥思苦想了半天,出主意道:“可以让冯麟阁的部队去牵制关上守军,使他们不敢轻易进攻。”
“冯麟阁能答应吗?他的巡防营有多少斤两我还不清楚?强行进攻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孟恩远仍然愁眉苦脸。
“统制不必担忧,咱们又不真指望他能把关隘打下来,只要能牵制住关上守军就谢天谢地了。至于指挥,借口就更足了。山海关守将原来就是冯麟阁手下,轻易失关,冯麟阁的罪责不轻;从山海关到锦州的铁路线都是他的防地,军列被劫,他罪上加罪,我料定他不敢抗命。”
“这个驱虎吞狼的计策甚妙,你做一个行军参谋太委屈了,可惜某现在也是戴罪之身,不然一定好好提拔你。”
“多谢统制栽培。”参谋一听高兴坏了,“袁大人虽然暂时革了统制的职,那是堵朝廷中某些人的嘴用的,咱们就在戴罪立功这几个字上做文章——只要剿灭蓝天蔚,然后会同其他部队夺回山海关,不仅无罪,反而有功,那时统制不仅能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再升一升。”
“只要我不倒,一定重用你!”孟恩远重新燃起了希望。
果然不出所料,冯麟阁接到命令后,虽然不很情愿,但还是收拢部队,准备进攻山海关。他的部队原是巡防营9营,在锦州和山海关各留了一营,随着张海鹏和张景惠的先后死亡,这两营亦不复存在,带出来的7个营跟蓝天蔚交战两天后,伤亡接近2营,现在满打满算能用于实际进攻的兵力不超过2000人。在营帐内召开的会议上,他破口大骂:“他奶奶的,秦时竹和陆尚荣居然造了反,当年我就劝赵大人不要重用,不听!现在倒好,被人一锅端了,就连吴大舌头这个软骨头都投降了。”
“大人,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将山海关和锦州夺回来啊!”
“他娘的,张景惠干什么吃的,这么要紧的地方都让人夺了?张海鹏平时也牛皮哄哄,连个锦州城也守不住,一帮没用的东西。”冯麟阁越说越气,一腿踢翻旁边的凳子。
“大哥,事已至此,光生气也没用,还是赶紧想办法。不是我们一家着了道,二十三镇的军火不也是被劫了去嘛,孟恩远也落得个革职的处分。”汤玉麟说,“要怪,只能怪秦时竹和陆尚荣这两个混蛋太狡猾,太阴险。”
“这两个真不是东西!”冯麟阁余怒未消,“现在连马龙潭也被干掉了,奉天五大统领,只剩下我一个还在支撑大局。”
“统领自然是中流砥柱,咱们要是夺回了山海关,一定能让袁大人刮目相看。”有人在这种时候还不忘拍马屁。
“笨蛋,你以为山海关这么好夺的?要是好夺,孟恩远不会自己去干而要支使我去?这分明是让老子去啃硬骨头。”
“硬骨头也罢,软柿子也罢,这关还真非夺不可。不然,两位张管带的仇谁给他们报?要是不夺,恐怕我们再也回不了奉天了,大家在奉天的产业也保不住。”汤玉麟说,“听说革命军已开始在锦州抄咱们的家了。”
“我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汤玉麟、夏代培,你们各率一营在中午前发起进攻!炮营掩护,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山海关夺回来,谁第一个登上关口,老子赏他一万大洋!”
“是!”
山海关阵地正紧张而有序的忙碌着,有了飞艇的空中警戒,陆尚荣将大量兵力抽调出来用于第二道防线的修筑、物资装卸,何峰考虑得很周到——陆尚荣所部有一大批战士已改用毛瑟1898式,和劫持军列上的弹药并不通用,紧急增拨了300万发,手榴弹也运来了近5万个,这些物资大部分都囤积在辽阳集团的秘密仓库里,现在终于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