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江景珩便隔着门扉向江晚宁告别,要回皇宫去了。
心知阿姐如今的熟睡状态定然听不到,但还是轻声说了句“阿姐,阿珩走了。”
晨光熹微,天还是雾蒙蒙的,僧侣已经开始做早课,诵经声不大,却句句直达心底。
寺庙外,江景珩与马夫、芙蕖挥手,叮嘱二人好好照顾江晚宁。
昨夜睡的极晚,而今日又起的太早,小姑娘迷迷瞪瞪的,上眼皮几乎要贴着下眼皮,站着睡去。
牵着江景珩的手,嘟囔着“一路平安”。
“好好好。”江景珩眼里漾着无奈,昨夜本就说了不必再送,哪知他刚骑上马,江晚宁就小跑过来。
发丝凌乱,衣服扣子也有扣错的,一看就是急急忙忙出门,来不及梳洗打扮。
“干粮盘缠都带了吧,要不还是坐马车吧,安全些。”
“阿姐,都带了,不必过于忧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骑马更快些,也更自在。”
江景珩没忍住,揉了揉近在眼前毛绒绒的小脑袋。
小姑娘竟是缓缓倒进了他的怀里,给少年吓了一跳,低头看人,早就闭上眼睛,哪还有半分清醒。
难为她困倦到这般地步,还来送他。
江景珩轻轻环住怀里的女郎,将下巴搭在江晚宁肩窝,声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阿姐,我走啦,你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了,过两天等你回来,我去未央宫找你玩。”
少年站起身,看小姑娘虽然还闭着眼睛,但仍旧努力哼哼唧唧的应和,嘴角弯了弯。
伸手将女郎鬓角被风吹乱的的发理至耳后,便招呼芙蕖扶住江晚宁。
少年干脆利落的跃到马上。
“驾——”
不多时,一人一马的身影便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江晚宁则被迷迷糊糊扶回床榻,睡了个回笼觉。
等人彻底睡醒,天已经大亮。
江晚宁脑海里一遍遍播放着自己送江景珩犯迷糊的画面。
对于这种社死,她由一开始的尴尬,到现在的平静如水。
毕竟这次只是犯困,况且她可是努力克服生理上的困倦,去送人。
尽管最后又睡着了,但这份心意,怎么能因为后半段的意外而否定呢!
小姑娘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而是进化为能替自己的社死经历找到合适理由并自洽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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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梵音寺待了两日,江晚宁决定再待一日,明日一早就出发。
因着今日要求平安符,头天晚上女郎就认真净身,洗去身上的尘埃,诵经静心。
今日一早就穿戴整洁,从两旁的门进殿烧香拜佛。
梵音寺的香客比前两日多了不少,时辰尚早,殿内香客如云。
虽人来人往,但都恭默守静,唯见穿着不同衣衫样式的人端正姿态焚香礼拜,素白的烟袅袅腾起,在大殿穹顶聚集,似轻盈飘渺的云。
女郎左手拿着六柱香,点燃后等待明火慢慢熄灭,之后双手握香,高举过头顶,缓缓弯腰作揖,轻闭双眼,神情虔诚。
一愿每个世界的亲人好友平安喜乐。
二愿能顺利完成任务回家。
江晚宁认认真真将手中的香置入香炉,退后几步,跪在蒲团,双手合十拜了几拜。
出殿后为叶拂云与江景珩请了两个平安符,这也是她来寺庙的目的之一。
听芙蕖说,寺庙后山的梨树更多,梨花开的也更盛。
江晚宁便想顺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