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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儿觉得相爷最近怪怪的,虽然相爷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往后院来,可最近相爷似乎更……更……怎么说呢,她觉得相爷飘忽忽的,仿佛随时会不见了一样:“夫人,相爷最近怎么了吗?”
齐西雨放下手里的针线,皱着眉,她也觉得相爷最近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很难说出哪里不对,他还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甚至更沉静其中去完成,甚至越发无欲无求,明心堂已经一个月没有招待过外人。
可看相爷又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妥,什么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老夫人要为相爷纳妾的事,相爷也没有拒绝,还是轻梦自己以死相逼,不给相爷做妾要一辈子伺候相爷,这件事才在气的火冒三丈的老夫人那里过去。
“再看看吧,可能是最近有些忙。”
徐子智看着手里的书案,他觉得好像是看完了,提起笔,写了两个字却实在想不起下面要写什么。
他又把笔放下,认真的从头看另一便,把剩余的话补上。
不再过问她的消息,不再打听她的事,没了他的参与,她的日子总会慢慢的好起来,她也该安静下来了,而他也该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都走到该走的位置,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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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这一日,皇后娘娘銮驾启程前往皇福寺,有火翼军主帅孙国仁护驾。
端木徳淑的车蔫驶出城门,寒风从窗帘中刮进来,端木徳淑吸了一口气,神色平平,等她再回来就是明历二年了,时间过的也挺快的,一晃眼宫中子嗣渐多,朝中局势安稳,雁国终于走上了太平之路。
端木徳淑掀开一丝车帘,头上凤钗摇曳,窗外跪满了路过的人,有挑着扁担的、有忙着按子女的头的,有跪在马凳旁的,有身穿锦服的,也有拖家带口的,还有不知道四处乱看急找谁的。
端木徳淑放下车帘,再走一里,凤旗就会降下,所有象征身份的仪仗都会收起来,那时候便没有这样麻烦,可以放心赶路了。
“聂兄,你发什么呆?还不快点要赶不上时辰了?!”说着拉着兄弟就跑。
聂小兄弟踉跄的跟上:“我……我刚才……”好像看到……那就是当朝皇后吗……“我决定了我明年要考科举!”
“你疯了!你忘了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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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福寺的冬天异常宁静,风雪盖住了所有生命的踪迹,山涧偶然飞过的雄鹰成了唯一的景色,万籁俱寂的雪压在绵延起伏的山脊上,让人心莫名的安静。
今日天色放晴,山路上的雪化了一半,端木徳淑穿了厚实的棉衣,裹了灰色鼠皮裘衣,出来后山的凉亭晒太阳。
品易在一旁温茶。
戏珠踩着台阶上雪,自己笑的高兴。
端木徳淑觉得同样是无事可做,同样是闲极无聊的日子,这几日却莫名的觉得安逸,更舒心。
品易温好了茶,试试水温,放进娘娘手里。
端木徳淑笑笑;“若是再有人唱一首曲就更好了。”
品易苦笑:“娘娘,吹首曲子可好。”
空灵的笛声在寂静的雪山中回响,寒风吹过树梢,带着笛声的三分欢悦,仿佛周围的空气也涌动除了情绪的节奏。
戏珠坐在娘娘脚边,拨弄了一下炭火,抵着下巴静静的听品易吹曲。
凉亭外侍从安静的势力,不远处的小路上不时有巡岗的侍卫走过,都静悄悄的不曾发出多余的声响。
端木徳淑到这里已经七日有余,一切供应巡视都有了制度,大家各司其职,比宫中要轻快的多。
入夜的时候又下起雪俩,鹅毛大雪落的悄无声音,不一会便积压了厚厚的一层,推开窗的戏珠被寒风吹了一脸,又急忙关上,除了窗台周围被屋内的暖意熏融的雪,外面堆积了指甲盖的厚度。
端木徳淑沐浴完后打算睡了。
戏珠返身回来又加了些炭火,虽然娘娘总是嫌热,可怎么能听她的,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品易为娘娘放下床帐,一会要处理宫里送来的账目,他也不睡,便在外间职业了:“姑姑放着我一会来吧。”
“那你记着点,今晚天寒,可别让娘娘蹬了被子。”
品易笑笑,房里烧这么热,给娘娘盖那么厚,娘娘不热才怪,偏偏戏珠怎么看都觉得娘娘不够暖和一样:“嗯。”
戏珠离开了,值岗的人也散了,品易听着窗外的雪声,拿出宫中送来的账目,这个月徐修仪宫里的炭火支出高出了一倍有余,曾经的千微殿,如今的六品美人,也加了一斛珠的量,这两位目前是宫内风头正盛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