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骑长,情况不对啊,我们杀敌百余人!”一名百骑长急匆匆赶过来,面色有些凝重。
“哈哈,你们一个百骑就杀敌百余人,来跟我邀功啊?你们百骑损失了多少儿郎?若是不大,我要给你请一大功啊!”骨啜纳脸上依旧是喜庆洋洋的模样。
“错了,千骑长,我说的是我们整个千骑杀敌才百余人,就算没统计完全,遗漏了一些,最多也就两百人出头!”汇报的百骑帐一跺脚,语气更为急切。
“什么?”骨啜纳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一拉缰绳,战马原地打转小一圈,举目四望这处破乱的佈库营地,一时间觉得透着诡异。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昨夜盯梢斥候汇报,光是佈库营地外围游骑就有两百人左右,之前探马百骑长点帐、审问俘虏,佈库氏族这里绝对不下一千控弦之士,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么一小撮人。
难不成长生天庇佑骨啜纳,一道天雷劈死上千佈库兵马了,也不对啊,昨晚一整夜都没有打雷。
“俘虏有多少?”骨啜纳还抱有一线希望,目光灼灼地等待面前的百骑长给出一个使人欢喜的答案。
收拢俘虏的百骑长没有说话,苦笑着摇摇头。
骨啜纳的不安越发加剧,脸色越来越难看,下令:“所有百骑全副戒备,不要松懈,弯刀、弓箭不要离身,那些新兵崽子不要钻进去佈库婆娘的毡帐里,十骑长拿好皮鞭,谁敢松懈,就给我狠狠地招呼下去!”顿了一会,朝着身后几名亲卫吩咐:“快去,让探马百骑队那群兔崽子都给我动起来,给我立刻找到佈库那群土鼠,否则,要他们好看!”说完皮鞭猛地在空气中一甩,“啪”的一个鞭花,发泄着胸中的苦闷。
“千骑长,出事了,出事了!”不远处营帐间冲过来一个武士,一脸焦急的朝着这边窜了过来,右手还拽着一个披头散发、皮袍破乱不堪的青壮男子。
骨啜纳挥挥手,示意周围亲卫骑兵让拉斯萨姆两人过来,盯着他拖拽的那名男子,眼中升起疑惑之色,目光落在拉斯萨姆身上,等待他的解释。
“千骑长,这位是我原本轸钴部的族人,现在是佈库氏族的奴隶,他说昨夜图勒带领近千骑兵悄悄沿着营帐后边小树林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处这两天才圈好的马场,大约千匹战马。”拉斯萨姆快速说道,还拉过来刚刚撞见的族人。
“就后边那处小树林,能够藏得下上千人马,还有上千战马?”骨啜纳脑子中健壮的肌肉占据了主导地位,对这种话嗤之以鼻,下意识不愿意相信这个佈库奴隶的话语,那么一个小林子,草原上到处可见,把自己当作一个三岁小儿了吗?
“我的确看到了,真的,图勒王子就在那一队之中,一队又一队的佈库战士就朝着那边走……”沦为佈库奴隶的轸钴部族人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看错。
“千骑长,不管怎么样,还是谨慎一些才好,我柔黎部的两个百骑队进攻的时候,就在小树林那个方向,现在两百多儿郎估计还在那边。若是被上千佈库兵马突然从那儿杀出的话,后果恐怕……”拉斯萨姆的话语还未说完,远处两里之外的草场上便有着隆隆马蹄声、马匹痛苦嘶鸣、“嗖、嗖、嗖”箭矢破空声,依稀还可以听到熟悉的声音“稳住……举盾……十骑长……掩护撤退……”
中计了!出事了!他娘的!
骨啜纳心中不安之感终于得到了证实,额间、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不能乱,不能乱,骨啜纳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柔黎军的千骑长,首领大人亲自把上千精骑交给自己,上千柔黎儿郎的主心骨。在这个关键时刻,麾下千余儿郎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全军士气和安危,绝不能流露出一丝慌乱、胆怯之色。
“留下两个百骑看守这里的,拉斯萨姆副百骑长,尽量搜寻你的族人,协助稳定这处营地。我以首领赐予的权力宣布,你的族人全部一律免除奴隶身份,成为部落的自由民,此战立下功劳者,获得肥沃草场、大小牲畜奖赏,甚至可以进入常备军!”骨啜纳说完,深吸一口气,转身吼道:“柔黎部的勇士们,骑上你的骏马,挥舞弯刀,拉开弓弦,将那些躲躲藏藏的土拨鼠全部给踏平了!”
“杀!”话音一落,骨啜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千骑长大旗紧随其后,迎着大风咧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