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心中一股暖意升腾起来,摸一摸核桃的头道:“我没事。”
核桃将月白箍得紧紧的,面上红红的,道:“那我们成亲吧。”
月白一怔。
核桃见月白不作答,急得皱紧眉,松开月白抬起头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们说好的,等你回来我们就……怎么,你反悔了?”
月白微微摇摇头,道:“不,我没有反悔。”她伸手握住核桃的手,道:“给我一点时间准备,我要让我的家人都能亲眼看着你风风光光的成为我的夫君。”
核桃对朝野中事不甚明晰,并未察觉到月白此言背后的暗潮汹涌。他心头一甜,问道:“你还有家人在?为什么我先前不知道?”
家人。
四年前母亲身死,父兄亲人或亡或被充为官奴时,那生离死别的撕裂感汹涌袭来。
不过很快,这些就要结束了。玉氏的族人,将重新回到这皇城,占据一席之地。
月白于是对核桃浮一个笑容,道:“他们现下都不在城内,到我们成亲那日你便都能见着了。”
见月白似乎仍很疲惫,核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为月白掖一掖被,道:“现下还早,我去给你倒碗茶润润口,你接着睡会儿,明日精精神神的我们再好好说话。”
月白点点头,由着核桃忙了一通,便分别各自歇去。
迷迷糊糊间,月白梦见了许多以往之事,画面与话语纷乱夹杂着,自己的人生仿佛被人打散成碎片,又一把扬于空中纷纷而下。
“臣女玉锦绣,见过九皇女殿下。”她梦见幼时的自己,诚惶诚恐地与景离初次相见的时候。
“谢殿下相护。”她梦见自己被其他皇子欺负时,景离挺身相助的时候。
“参见殿下。”她梦见出宫后,景离求情让她参加春宴相见的时候。
“不!殿下她不会这样做!”她梦见逼宫之乱后,她看见景离下令株连的人中有母亲的名字的时候。
“殿下……”她梦见她即将被充为官奴时,景离将她救出,留在愉亲王府中的时候。
“不,我不是故意的,殿下!”她梦见她履行了与景允的约定后,景离被官兵拿下的时候。
月白于是猛然惊醒,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口中急促地吐息。她面目苍白地坐在床上许久,方有些缓过神来。
起身胡乱披上外袍,月白不知所措地原地转了几圈,下意识地迈步想要去容子奕房前瞧瞧可有什么需归置的,方想起容子奕离开已有十日。
讪笑一下,月白忽而变了脸色,对自己默念:“我很快,就不再是奴仆。我不是月白,我,是玉锦绣。”抬头望住天上清月,她知道此夜后,一切皆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