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指纹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也许幕后操纵者把相关涉及人等,都清除掉了,也许杀死,也许让他们溜出皇宫等等。…那么大的皇城,许多的宫殿和房子,藏匿起几个人,真的并不是太大问题。
对于那些等着看丁一背黑锅的朝廷大佬们来说,他们认为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局。
尽管推行立宪了,但对于搞土改的丁一,士大夫阶层总是有着许多的恶意,如果可以让丁一不得不背上黑锅,对于他们来说,大约就是一种战胜的方式了——士大夫阶层,向来很擅长于这样的战胜。
“天地会和忠义社的排查进行得怎么样?”丁一虽然虚弱,但开始恢复过来之后,渐渐的状态也回来了,“注意不要过份暴露在皇城里的天地会和忠义社分舵、冲锋队的情况,包括万贞儿和见深也不例外。”
丁君玥马上立正应道:“是,孩儿并没有直接去找天地会和忠义社分舵的同志排查,基本上是由金玉鹰和柳满絮在完成这一块的工作,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今天晚上,就能有个大概的结果出来。”
就是群众的力量了,皇帝和大臣虽然尊贵无比,至少他们手上把握着许多的权力,但具体的事情,总是需要下面的人去执行。所以自古华夏就有这么一个潜规则“瞒上不瞒下”,给上峰拍马屁,报喜不报忧没问题,但要连下面也一起瞒了,那实际的活儿谁去做?
而对于所谓下面的人。也就是下层人士,士大夫阶层的态度很明确: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管后人对这句话。随着时代的变迁怎么解读都好,不能否认的。就是很漫长的时间里,士大夫阶层都是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来句读的。
所以指望有事出点钱什么去打听?扯吧,下层人士平时专门搜集情报等着卖么?
天地会和忠义社就不同了,他们是有组织、有纲领的,不论组织里的成员,是不是真的有履行理念的觉悟,长期保持着的夜读、诉苦、思想交流学习等等的会议,也让他们大多数人。下意识地保持着情报搜集、汇总的习惯。
用戏谑的话来讲,他们是:时刻为大明之崛起而准备着,为大明之崛起而当情报员。
日日宣讲,这么高大上的信仰一旦树立,那真的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比如说,宫里有好些地方,污水道、狗洞,如果知道卫士巡逻和换班的时间,其实是可以通向外面;冷宫、废弃的建筑。是可以藏人的。这些东西,在官面上的记录都不会存在,包括有人想偷溜出去玩,给头上大太监请了假。给采办的太监来点好处,混在采办的内侍里出入,这些在官面文书哪里清查得到?
丁某人弄出来的天地会和忠义社。却就能搜集到这样的情报。
“十一月初三,御膳房有个叫刘石的。失手打烂了个碗,被上头大太监打了板子。发配到浣衣局去,但是浣衣局那边的天地会冲锋队,却从不见这厮抹棒疮药,后来呆了不到半月,又说调去司马监……”当天夜里,金玉鹰就开始就收集到的情报,排查到的疑点,一一向丁一汇报。
“这个的确有问题。”丁一笑着点了点头,因为一个内侍,落泊到要发配浣衣局去,着实很难相信,行刑的人,会因为收了银子好处,而在这上面弄花头糊弄大太监。要是这内侍有这能量,也不至于被发到浣衣局。
然后丁一很干脆地对金玉鹰说道:“此案线索,以后向丁君玥沟通吧。”
不然万事都从他这里过,丁一也只有被累死的份了。
金玉鹰领了命下去,丁一对刘吉说道:“谢客。”
刘吉却不敢应“是”,因为他现在基本就是充当丁一的大秘书,他手头上需要丁一决断和审批的事,实在太多了,有许多要见丁一的人,他也不好拿主意去决定,到底怎么安排:“先生,广东那边今天刚刚来人,徐元玉那边正在开展铁路铺设事宜;几内亚也有军报来,是工业部杜木那边的报告,说是有线电报和枪管钢都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朝鲜国王,以士官长身份,参加四海大都督府汉城守备处,初一升旗礼时,迟了半炷香的工夫,守备处的意见是给予他三天的禁闭,李士官长不服,提出申诉,一同送来的还有李士官长的申诉折子;倭国细川氏派遣使者,请为大明拓土……”
丁一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去回复这些事怎么处理,而是摇了摇头道:“且放下,叫陈三来。”
陈三一拐一瘸地走着,腰却仍挺得笔直,见了丁一,还准备要行跪拜礼,却就听着丁一冷笑道:“是要逼为师把你另一条腿也敲瘸么?说了多少次?尊重与否,不在膝盖和脑门,你倒好,都瘸着了,还来弄这套,我看你关外呆久是魔障了!”
“坐下!”丁一没好气地对着陈三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