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离的心骤然凉了,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她冷笑道:“对,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怎么还妄图自己会影响你们什么。景柏然,从今天起,契约失效,你要告就告,大不了我陪我爸爸一起去坐牢。”
莫相离说完一把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景柏然三两步抢到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拽过她的小臂,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到底在计较什么?”
莫相离陡然失笑,她到底在计较什么,这也是她想问自己的问题。她抬起头,静静凝视他,“景柏然,你给不起我要的,放手吧。”
从她的眸光中,他突然读到一抹心慌,他紧紧的捏着她的小臂,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在茫茫人海,“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说出来,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何必呢?让你如此委屈。”莫相离摇头,如果他真懂她,有些东西,不需要她提,他自会明白。
“说。”景柏然的语气很强硬,攥着她小臂的手劲道不知不觉加重。找寻了十年,他不会让她再一次在他眼前消失,绝不。
莫相离不语,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她全身震颤不休,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给不了。
景柏然手臂收紧,盯着她,催促道:“说。”
“借我三千万,我会分期还给你,还有撕掉原本的契约重立借据,酒店之事我们就此揭过,再也不提。”如果求不了爱情,那就单单为钱吧。
还了那笔公款,她爸能被放出来的机会更大。
景柏然瞳孔一阵紧缩,唇抿得紧紧的,手上力道渐松,“依你,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
莫相离垂下眼睑,摇摇头。
“没了?”景柏然面色含怒,握住她的手腕,“那你同我要如何?”
莫相离抬眼,慢慢道:“我们就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除了还钱,就再无交集。”
景柏然冷笑,一股怒气直要破胸而出,他气得肩膀直抖:“好,那你也听听我的要求。”
夜风扑面而来,莫相离抬头看着他。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太过邪魅,竟似暗夜的修罗,让人遍体生寒。
莫相离不敢看他,目光一触就走,在他身后的暮色游移,“你有什么要求?”
“钱,我多得是,我不需要你还钱。”景柏然声音低沉,就像一把绝世好吉他拉奏出来的声音,让人痴迷。
还有这样的好事?莫相离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不相信天下还有这等白吃的午餐,景柏然是生意人,怎么会做亏本的生意?
“那你要什么?”
“欠债肉偿,天经地义。”他一本正经地说着下流话,那模样很是迷人。
“……”莫相离就想,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的话无疑是在侮辱她,她挥开他的手,“你就当我没说过,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莫相离,不用我说,你这一走意味着什么?”景柏然没有追她,双手环胸,闲适地靠在电线杆上。
莫相离脚步一顿,没料到他竟卑劣到连威胁都用上了,她没有回头,脚步复又迈开来。
直到她的背影融进茫茫夜色中,景柏然都没有看到她回头。在他心脏的某个位置隐秘的抽痛了一下,这是第二次,她撩拔了他的神经后,若无其事地走出他的世界,却让他的心因她而翻天覆地。
他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身影寂寥而萧瑟。
午夜时分,景柏然驾车回到清河湾别墅。夜太深,他没有叫刘妈来应门,自己抖着手套开门锁,脚步虚浮的进了玄关。
他回别墅前,去兰桂坊喝了些酒,想以此麻痹心中那一点点失落,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已经爱上了她。
客厅里亮着一盏晕黄的壁灯,他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蜷着一个小小身影,白色的绒毯盖在脸的位置,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玲珑有致的身躯,端得是诱人。
景柏然靠在玄关处,静静的凝视着她,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说了再也不见,现在巴巴跑回来等他又是何意?
仗着酒意未消,他高一步低一步的走过去,脑袋浑浑噩噩的,突然脚下绊着了什么,他踉跄几步,扑进沙发里。
高大的身躯压上绒毯里娇小的身躯,他心满意足的叹息:阿离,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