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被带回了浅云居,云熙陪着沐了浴,她躺在床上不哭不闹也不说话,眼睛睁着望着床顶发呆,她在想,若是小姐还在,谁人敢如此欺凌她?小姐最是护短,就是磕着碰着一点小伤她都要心疼许久。
云熙冲进来的那刻,她仿若看见了小姐,云熙长的越发像小姐了,性子也相似。以前她总以为,自己能够照顾好云熙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云熙过的好,可是她此刻不得不承认,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云熙。
她终究要辜负小姐临终所托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无奈,委屈,愧疚,思念……种种情绪排山倒海溃击而来,终是承受不住沉睡过去。
云熙紧紧握住秋月的手伏在床沿,暗自庆幸自己赶上了,给秋月沐浴时她偷偷查看了,身体上除了一些淤青外别无他伤,那处也未见血迹,想来没有得逞,她好歹也是成人的思想了,自然懂得那些东西。
与非管家的梁子算是结上了,日后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云熙第一次渴望,渴望自己能有力量,保护自己和秋月。
浅云居的人早已议论纷纷,谈论着云熙和陌凌奕的关系,甚至还有陌凌垚替她出头的段子,添油加醋的传着,不一会儿整个陌府都知晓了。
灵芸吐了口唾沫,满脸鄙夷道:“她就是狐媚子,不知怎的就迷了少爷,还把我赶出了房间给那狐媚子母女住,我看就是老的小的都惯会媚术,不要脸。”
“听说大少爷也被她迷住了,还为了她去非管家那里闹腾了,三少爷气的打了大初,看大初的臉肿的,两位少爷差点打起来呢。”
“胡说,大少爷会看上她?”
“三少爷也看不上。”
云熙经此一役在陌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很快便传到了老夫人耳里,老夫人大发雷霆,唤非管家去问话。
“非弟,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都是自己的宝贝金孙,是陌府的希望,老夫人如何不着急,小小年纪就知道争风吃醋,兄弟不和的话,陌家岂不是完了。
靳非低着头露出个阴笑,他就等着这里呢。
“回……回老夫人,都是小的该死,被那狐媚子迷住了心神,小的知道错了,求老夫人原谅!”
老夫人气的顺手操起茶杯砸向靳非,她哪是问他这个,他的秉性她还不知道吗,平日里她装作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却卷入她的两个金孙,真是气死她了。
“我是问垚儿和奕儿,他们二人当真为了那小妖精不和?”
“这个……这个小的确实不知,那日大少爷和三少爷并没有发生口角,都是下人们胡说八道以讹传讹罢了。”非管家知晓自己必须实话实说,他可以造谣让下人们嚼是非,自己却绝对不可以乱说一个字。
老夫人这才脸色好看些,放下心来点点头,“非弟啊,你也上了年纪,行事不可再如从前般无所顾忌,若是垚儿不负所望,我们很快便能离开这个地方了,你不能鼠目寸光只顾眼前,要放长远些,不可以再胡闹,听见了不?”
“老夫人教训的是,小的记住了。”非管家目光微闪,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自己再放把火,定能收拾了那两小娘皮。
清晨,陌凌奕到内堂请早安,陌凌垚正坐在一旁喝茶,看见他进来便笑着招呼:“三弟每日都这个时辰来吗?难怪一直没遇到过,这个时辰我都快下早课了,还是牧师轻松自在啊。”
他话里的意思陌凌奕自然明白,不就是说牧师无足轻重,武师整日勤劳苦练吗?陌凌奕懒得与他做口舌之争,双手合并作揖向老夫人请安。
“坐下喝喝茶,难得你们两兄弟凑一块,陪老婆子说说话。”
陌凌奕随口应了坐在陌凌垚下手,他不喜喝茶,听云熙讲解了诸多饮食禁忌后饮食里也诸多忌讳,只是静静坐着。
“垚儿过几日便去云都了,这几日便多来陪陪我,祖母舍不得你啊!”
“这不还有三弟吗?三弟自小最得祖母宠爱,我尽惹祖母生气了,小时候不知道摔坏了多少稀罕物件,各个都是祖母的宝贝!”陌凌垚笑着说。
老夫人听着也笑了,陌凌垚小时候淘气,他是家中嫡长子,人人宠爱便惯坏了脾气到处惹祸,确实摔碎了不少她的珍藏,不想这孩子倒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