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答:“三伙,有两伙在监狱处,军中一半兵力也在那边。”
马千乘又问:“秦亮在何处?”
军士答:“在监狱。”
马千乘挑了眉,监狱处有秦良玉镇守,他自是放心不过,也便省去了视察战况一事,眼下城外山贼人数也不少,马千乘担心其中有诈,山贼部里外夹击,是以又转回到城门处。
城外的山贼依旧守在原地,既未攻城也不撤退,马千乘站在城墙上俯视众人,吩咐身边的侍卫喊话。
侍卫:“你们还不走,是要留下来吃饭么?”
山贼:“……”
侍卫:“我们将军说,城中还有些泔水,不过是用来喂猪的,不能分给你们了。”
山贼:“……”
徐时见状,凝眉道:“他们既不走也不攻,这其中定然有诈!”
马千乘沉吟片刻,淡笑:“或许是在等同僚聚齐,一并返回,毕竟回去早了没法交差不是。”
两人正在交谈,忽见有一侍卫手托一长形物事而来,马千乘正要问话,侍卫突然从那长形东西中抽出一把匕首朝徐时刺过去,徐时察觉有异时,已来不及避闪,马千乘一把将徐时推开,生生替他受了一刀,手臂登时皮开肉绽,其筋骨可见。马千乘气急败坏将人横扫下城门楼,又抄起一旁的军旗朝下狠掼而去,旗杆刺入那人的身子,将人牢牢钉在地上,旗面招展,随风轻舞。
“将军!”徐时上前托住马千乘的手臂:“这伤太深,将军快些找军医包扎。”
伤口确实有些疼,马千乘见城门处暂无异样,也不再推托,将城门重又布防了一遍,而后便掉头去找军医。
此时军医们正拎着药箱四处给受伤的军士们包扎伤口,听闻马千乘受了伤,最有经验的几位军医都转投马千乘的帐中,争先给马千乘处理伤口。
“监狱那边伤亡情况如何了?”马千乘很是随意的将手臂向前一探,额角不时有汗珠贴颊而落。
军医一边清理着马千乘的伤口,一边道:“听闻秦亮将自己与谭彦相同关在牢房中,山贼破门而入时,又被秦亮布阵剿杀,是以我们是不损一兵一卒便将山贼拿下了。”
因上次诈开城门一事,秦亮的名号可谓是响彻军中,毕竟眼下军中普遍是军备松弛,士气颓靡,上面偶尔传下截杀之令,众人皆是股栗腕颤,面上一片惨白,是以,此类将个人生死抛诸脑后,为大局意识着想之人在军中当真是凤毛麟角。
马千乘闻言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因他莫名便信她,知道她一定会取得胜利,此结果实属意料之中。
山贼攻城一事,以山贼惨败而告终。马千乘手臂受重伤,回家将养,此事一出,最高兴的莫属还在干着清洁工作的秦良玉,因三日后乃是她二哥秦邦翰的寿辰,她无论如何是要赶回去的,而且她此番告假在家,也只有十五日可歇息,总不能一直被困在石砫军中。
马千乘回家后,军中大小事物全由徐时接手,秦良玉怕贸然离开会给柳文昭与徐时带来麻烦,特意修书一封,趁众人操练时,悄然放在徐时帐中。当然,临走之前,秦良玉十分想将扫帚挂在马千乘的帐篷门口以示这些时日来的不满,但静下心来后,又觉做人要厚道,毕竟马千乘还发现了她身上除去头发以外的特长之处。
趁夜从侧门溜出军营,秦良玉心加快跳了两下,环视四周见无人发现,拔足便跑,连跑了近十里,确定身后没有情况,这才停下脚步,撑膝喘气。
“我方才跟了你一路,你这副慌张的形容是在做什么?”
一道略带疑问的嗓音随着夜风送至耳畔,秦良玉循声猛然一抬头,见肖容正坐在小路旁的老树树干上晃荡着修长的双腿,面上一贯扬着乖巧笑意,一派天真无邪之色。
“怎么是你?”秦良玉微张了嘴,面上破天荒带了丝惊讶,方才她一路狂奔至此,并未察觉出有第二个人的气息,由此可见,肖容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