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越也的确没为难邱志,只是关了他一晚上小黑屋,第二天提出来时发现他吓得够呛,就只能让人把他抬到大理寺去。
当值的大理寺官员今天才听到一些疯传的流言,还没来得及辨别真伪就接收了邱志,一时有些懵。
于是他们就挤在邱志的牢房里问他,“昨天在太傅府邸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个晚上,邱志就吓得面色发白,整个人老了十岁都不止的样子,此时手脚都还是软的。
大理寺官员见他眼神呆滞,就把他里外都检查了一遍,皱眉道:“没有伤啊,外伤内伤都没有。”
“看着像是被吓的。”
“元立吓的?”
“有可能。”
“所以那流言你们听到了吗,陛下他……”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但眼神灵活,一切尽在不言中。
昨天在荀宅里的官员毕竟不多,虽然他们出来后便把消息泄露了出去,奈何大多数人都是半信半疑。
哪怕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僚拍着胸脯表示消息保真,他们也是一脸怀疑。
但敏锐的官员还是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昨天晚上城门关的早,宵禁时巡逻的禁卫军似乎增多了,躺着睡觉时还隐隐听到了禁军齐步的声音,而且,特别密集。
还有,明明今天还是休沐,但官员豪族们常去的那几家酒楼饭馆竟然客人稀少,没几个人去吃饭喝酒了。
所以……那传言是真的?
消息越传越多,也越来越多的人肯定,“听说是荀御史拿着刀逼迫陛下答应禅位的。”
“反了吧,是陛下拿着刀逼荀御史吧?”
小皇帝有多摆烂,他们这些官员最了解不过。
他们也理解小皇帝,他才十二岁,要是多十岁,他或许有争权之心,十二岁,没有雄心壮志的前提下,他可不就厌学厌工吗?
就是他们也经常的不想上班,只想休沐啊。
所以他们理解的。
“不管是谁逼谁,反正昨日陛下的确当众表示要禅位于大将军,只是大将军拒绝了。”
“是得拒绝,但不知下一次会何时提起。”
众人眼神交汇,既期盼又忧虑。
其实现状也不错,大将军摄政,大家也都是听她的。
但如果她即位,他们这些臣子做事得赏是不是更容易?
毕竟,现在做事偶尔还有派系之争,烦得很。
要是……什么旧臣、中立、赵氏,所有人都是她的臣工。
很多人都期盼着,却又什么都不能做。
小皇帝在宫里煎熬了一天,见宫中加强守备,但他身边的人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董内侍也安抚他,“陛下何必焦心,您都说了那样的话,大将军绝对不会因短刀而恼了您,不然也不会送您自己用的短刀了。”
董内侍笑道:“听说这刀还是傅尚书送给大将军的生辰礼呢。”
小皇帝在他的安慰下放松了一些,但还是焦虑,“不知道三舅舅怎么样了,二舅舅会不会被牵连。”
董内侍也不敢保证,甚至都不敢往外打听消息,主仆两个只能默默地等待官员们收假上早朝。
小皇帝自己都没想到荀藩会在早朝前进宫找他。、
“写禅位诏书?”小皇帝疾走两步,问道:“朕来写吗?”
“不,臣来写,”荀藩道:“这封诏书臣来写,等大将军拒绝了,下次陛下来写,再下次,您亲自拿着国玺给她,她就会答应了。”
小皇帝读的书还不够多,年龄还不够大,因此不太能理解大人们的这份虚伪,“您问过大将军了吗,她果真愿意即位吗?那天她那样不屑一顾的拒绝我……”
荀藩叹息道:“她会答应的,臣让汲侍中去说服她了。”
小皇帝就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那就好,那就好。”这个烫手山芋和重担终于可以交出去了。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