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寿康宫,听闻她有要事禀告,太后倒是见了她。此时太后正在用晚膳,见了拴儿便是笑着招手:“拴儿吃了没有?”
拴儿还没用晚膳呢,闻言便是摇头:“没有。”明珠也是看见了满桌子的吃食,就不安分的想要扑过去。
太后见状就埋怨陶君兰;“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用晚膳?也不怕饿坏了孩子。”
陶君兰有些讪讪,便是低声解释;“因为出了一点事儿,所以没来得及。本是正要用膳的。”
“出了什么事儿,这样急吼吼的来找我?”太后挑眉,示意宫人将孩子抱过来,亲自夹了一个小米卷塞给明珠让她啃着玩儿。又给拴儿喂了一筷子炖的软烂的鸽子肉。
拴儿鼓着腮帮子嚼,含含糊糊的抢在陶君兰前头帮着陶君兰回话了:“姨母要生了,娘想出宫。”
听了这话,太后也是惊得将筷子放下了,蹙眉问道:“怎么就要生了?不是还没到日子?”太后素来喜欢陶芯兰,自然也是真心关切。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声音都有些哽咽:“听说是摔了。先前陈赋都求到了我这里,说是难产要请太医。”
“这么严重?!”太后眉头皱得更深:“再说了,好好的怎么摔了?”
“请太后允许我出宫去看看罢,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着实是放心不下,万一——”陶君兰有点儿说不下去了,心里更是着急万分。
太后凌厉的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哪有什么万一?虽说月份不足,可月份不足孩子就小,只要有太医在,顺产也是容易的事儿。”
不过太后没说完的却是:顺产容易,可生下来孩子养得活还是养不活,那就不好说了。
陶君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忙承认错误:“是,是我说错话了。芯兰她必然能平安的。”
“你身为太子妃,哪里能轻易出宫。”太后皱眉看着陶君兰,心里不住的盘算,面上有些肃穆。
陶君兰心都悬起来,正要哀求。拴儿倒是十分合适的拉了拉太后的袖子:“皇祖母,让娘去吧,不然她就要哭了。娘哭,拴儿也哭。”
拴儿说这话的时候,还撇了撇嘴一副真要哭出来的样子。
太后登时就被拴儿逗得哭笑不得了,最后只能捏了捏拴儿的鼻尖:“你这个小混蛋,还敢威胁皇祖母了。你且哭去,我才不理你。”
拴儿一听不见效,忙撒娇的摇太后的胳膊。
陶君兰也求道:“太后,我若是不去看一眼,心里真的是放不下。芯兰小时候吃了许多苦,如今没想到……我娘去得早,她最依赖的也是我。这会子估计她正害怕呢,我去了,她一定能心安不少。”顿了顿,她又道出心中的担忧:“况且,我也着实害怕陈家那头没人坐镇,再生出幺蛾子来。”
正因为不放心,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过去亲自坐镇。唯有如此,她觉得才能保障陶芯兰的安全。
毕竟,陶芯兰不是个毛手毛脚的,又有那么多人看着,想摔跤也不容易。陶君兰听说是摔跤所致早产,下意识的便是觉得里头还有别的事儿。
太后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准了:“你也别大张旗鼓的去,悄悄的拿了腰牌出去就成了。不管怎么样,待到芯兰生产你就立刻回来。半夜也让他们开宫门放行。”
陶君兰一听太后同意了,当即急忙点头:“是,听太后您的。”
“药材什么的你也带些,外头的买不着这样好的。”太后又嘱咐一句:“两个孩子就留在我这里,我替你看着。你放心,断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陶君兰带两个孩子过来,本就是存了这个心思的——没办法,今儿出事太多,她着实是忍不住还害怕和担心。所以,放在太后跟前,请太后帮着她看着,是最保险不过的法子。
和拴儿明珠匆匆道别之后,陶君兰便是匆匆的回了端本宫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就拿着腰牌出宫去了——事实上,太后压根没让她以太子妃的身份出宫,而是给了她寿康宫的腰牌,冒充了一回寿康宫的宫女,奉命前去探望陶芯兰。
以太后对陶芯兰的喜爱,有这样的举动也半点不奇怪。所以,只要陶君兰不特地表明自己的身份,这事儿倒是也就这么简单的蒙混过去了。
陶君兰当然不会这么冒失和糊涂。事实上,她也清楚她这么低调的过去才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