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这句话让陶俊兰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虽说不想和皇后再多说什么,不过说句实话她对皇后口中的“交易”却也是十分感兴趣的。皇后既然提出了交易,那么显然这笔交易是皇后十分看重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才是皇后今日叫她来的最终目的才对。
陶君兰笑了笑,回头看向皇后:“哦?交易?不知道皇后娘娘想和我做一笔什么样的交易?”
“我让李邺当上皇帝,你将你如何知道阿武的事儿告诉我,再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的名单交给我,如何?”皇后声音乍然一听上去倒是平淡无奇,可是实际上却是透着一股子疯狂的意味。
陶君兰怔了一怔,随后不免的便是心动了一下。皇后提出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过诱人,不管是谁估摸着也都会忍不住心动的。
不过,很快陶君兰就找回了理智,猜到了皇后要名单做什么。很简单,那就是斩草除根。说白了,皇后想永绝后患。将她手里这个把柄除去。
这样一来,她自然也是不可能再用这个事情威胁皇后半分了。对于皇后来说,很合算。
至于怎么才能斩草除根,自然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知情的人全部杀死。
如今宜妃身边亲近服侍过的人都已经陪葬,纵然不亲近但可能会知道的人,如今也都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了。作为皇后,要发落一个已经没了的人跟前的宫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宜妃尚且能被她逼死,更别说宫人了。
当然,只从合算不合算来看,皇后提出来的好处也着实是让人无法拒绝,十分丰厚。她真答应了也不算亏本。
“皇帝并不喜李邺。”皇后呵呵的笑了两声,近乎幸灾乐祸一般提醒陶君兰道:“你看,最近皇帝可是防贼一般防着李邺呢。李邺的日子,可比他大哥的日子难过多了。如今太后可惜也是不能为他做主撑腰了,他再不想法子,说不得就要被废了。”
“皇后娘娘在开玩笑?”陶君兰微微挑眉,看住了皇后:“废太子岂是那样容易的事情?再说了,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怎么可能废太子?”
“那要是让李邺和他大哥一样呢?”皇后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陶君兰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纵然是在皇后跟前,也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了。好半晌,她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一张口还来不及多想一句话就顺着嘴飘出来了:“难道慧德太子的死和皇上有关?”
皇后仍是那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你说呢?”
陶君兰整个人都被吓住了。皇后这样,其实算是变相的默认了。慧德太子的死,和皇帝有关?也就是说,皇帝可能对亲生儿子下手了……
“他纵没有直接下手,却也是间接的下手了。”皇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若非他,我儿又怎么会被打压?他捧着李邺和我儿做对制衡,又故意派了我儿去那样的地方。明知道有人想要害我儿,他却无动于衷——他是乐得见到我儿去死的。你说,他这个父亲心狠不心狠?”
陶君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她已经完全震惊了——听皇后这意思,皇帝似乎在慧德太子死前就知道了有人想要害他。
“可这种事情,皇上怎么会知道?”陶君兰最终摇摇头:“皇后娘娘您多想了。”
皇后看了陶君兰一眼,慢悠悠道:“你以为做皇帝的,真就是那样愚昧?他有无数的眼睛,遍布各地。所有人身边都有这么一双眼睛盯着呢。皇帝传承皇位的时候,还有一个秘密的暗卫传下去。这就是皇帝的眼睛,是皇帝的刀是皇帝的剑!他真想杀人,压根就不必找借口。只需动动口,让暗卫去就是了。”
皇后说着看到了陶君兰惊愕的样子顿时又“呵呵”的笑出声来:“怎么,不相信?我最开始也不信,他可是我儿的父亲啊!做父亲的就算再不喜欢儿子,也不至于要对儿子下手!”
“可结果就是这般。”皇后的声音像是刚从数九天的河水里捞出来,刺骨的冷冽:“由不得人不信!不然,你想想,为什么明知道这事儿有猫腻,他却不许人大肆的查?纵然是庄王做的,我也不可能要了庄王的命!毕竟我现在一个深宫妇人,还能做什么?可他为什么不查?为什么半点动静也没有!”
被皇后这般一说,陶君兰倒是真觉得有几分可能。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震惊,也没法子立刻相信。
“不信?不信你去问问李邺罢。”皇后慢悠悠的言道,倒是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了:“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难道不想李邺快点当上皇帝?”
自然是想的。不过这种事情……陶君兰试探着问了一句:“我能不能知道,皇后娘娘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杀了皇帝了。”皇后“呵呵”笑起来,仿佛听见了再可笑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