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你们这是在逼朕严惩勤思郡王吗?你们是要造反吗!”
“臣请皇上,严惩勤思郡王!”康国公世子不顾自己亲爹飞过来的眼神,都快要刺进肉里了,将自己顶戴花翎一摘,跪下俯首不起。
王御史看了看朝局之上,也摘下了自己顶戴,“臣请皇上,严惩勤思郡王。”
陆大人咽了一口唾沫,随着一群人跪下:“臣等请皇上,严惩勤思郡王!”
臣等请皇上!
严惩勤思郡王!
秦皇汉武,尚且有护不住的臣子,保不住的儿子。何况当今皇上。
瑞王看不下去了:“各位大人,各位大人,这是做什么呢?皇兄又不是说不惩处,你们这副样子,难道要犯上不成?为君者的威严何在,国家威严何在?”
“若是皇上一心包庇勤思郡王,国家威严荡然无存!先为国,再才是家!以家法治国,从来是闻所未闻!”
“好了,瑞亲王,你不必再说了。”皇上仿佛肉眼可见的苍老些许,满脸疲惫,“勤思郡王贪墨过甚,念其主动捐出家财尚算有悔过之心,着,削去四皇子郡王爵位,家产尽数捐出,所居府邸乃亲王规制,命其三日内搬出府邸,移居皇子府。搬完之后,即刻封府,不准出入!各位臣工,满意否?”
“皇上圣明!”
皇上特意点名康国公世子:“康国公世子可满意?”
“臣秉公启奏,并无满意不满意一说。只是臣还有一事。”
皇帝这个恨啊,自己怎么就这么多嘴!“说,赶紧说!”
“傅夫人也算检举有功,不如算作傅老大人将功折罪。”康国公世子既然受人之托,那就肯定要说出来。
皇帝却是断然拒绝:“怎么,傅本临就该死,将功折罪,他有什么功劳?贪银子不忘记账的功劳吗?准傅家夫人多去探望几次罢了。散朝!”
后宫周皇后笑道:“将皇子府收拾好,即使四皇子如今无爵位,那也得仔细伺候不能怠慢。”
“这事儿,奴婢总觉着,还有别人的手笔在里面呢。”
周皇后微微一笑,她也觉出来了,这种手段计谋,自然有人在后面搅弄风波。
只是他们都没算到,皇上居然直接赐死傅本临,看样子是被气狠了。
朱承瑾也跟朱承清道:“皇伯父不饶傅老大人一命,实在是让人心寒。”
朝野上下谁不说皇帝是因为勤思郡王被罚,记恨在心,就是不愿意饶了傅本临呢。其实傅本临那么大的年纪,判个流放,也得死在路上,何苦非要替四皇子争这一口气。
朱承清道:“可不是,这些天人人自危的,以往那些小姐们骤然成了罪臣之女。”
就如同也被牵扯的安国公,虽然爵位保住了,但是也称病不出。
再如四皇子另一位侧妃刘侧妃,她爹刘大人官职被削了,流放岭南,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张侧妃再去看望刘侧妃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林念笙踹出的伤痕,一见刘侧妃就道:“姐姐面色太过难看了,快去请大夫来。”
“妹妹,别费心了。”刘侧妃浑身充斥着一股绝望的死寂气息,面上阴森森的,“我已经心如枯槁,前些天王妃给我送了一碗药来,她告诉我,那碗药是毒药,我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你……你喝了?”张侧妃几步迈到床边,仔细打量刘侧妃面容,“还有,姐姐得谨言慎行,现在已经没什么王妃了,是四皇子妃。”
“我喝了,不喝又能如何,我向来斗不过她。”刘侧妃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盛满疯狂的恨,“那不是毒药啊!那是绝育的汤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以后……以后也再也没有了!”
“她怎么敢?”张侧妃压低声音,不可置信。
“她有什么不敢的,她是正妻,我们是妾。”刘侧妃算是看开了,“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失去孩子,以后再也没有孕育儿女的机会,她却能揣着孽种在肚子里,仗着那个孩子为所欲为!若不是我的孩子……若不是我的孩子没了,我与她谁胜谁负,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