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在桌案上支颐着,偏头去看云皎月,“手段只是求生和谋利的必要行为。”
“君子时而论迹不论心,时而论心不论迹。要是时时心迹合一,那不就是根本不存在的完人了?”
“恶毒不恶毒,有什么要紧。你就算再恶毒,我也知道你很好。”
话音落下。
云皎月好看的眼眸里像是凝结出难以遏制住的惊艳。
好像……也不是很怕祁长瑾以后会黑化了。
耳垂倏地涨红。
她微微偏过头,没忍住垂眸刹那,嘴角扯出的甜甜笑意。
“古人要是知道,你拿他们的劝导后人的至理名言随意改编,再拿来哄自己的妻子。可能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祁长瑾也笑了,缓缓道,“只能暂且先对不住圣贤先辈,你高兴最重要。”
云皎月心情转而间,因为祁长瑾的存在,而变得欢愉。
坦白说了段家邀人品香的事情。
“方娘在万寿县客栈被人扔到马圈,当天在画舫船上,用的就是龙涎香。”
“我在客栈门口,遇见了身上带有龙涎香的男子。”
“现在段家,又将罕见的龙涎香作为品香香料。”
她好奇问道,“这些事情加起来。”
“如果你是我,今日的事情,段家还要去吗?”
祁长瑾眼神沉了沉,深思熟虑片刻。
给出答案,“我不是你。只是,这件事情上,我知道我们的选择肯定会一致。”
“今日段家,要去。”
男人目光幽深起来,“于公,段家涉嫌贿赂市舶司走。私。”
“于私,事到如今,方娘的身世我恐怕已经知道一些。她身世凄惨,一个女子,行至今日不容易。”www。
“且不说你看不过眼她出事,就说敬之那里,要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出事,会发疯。”
云皎月纠结的点,就在这里。
她太清楚,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事情都有公平公正可言。
权贵尚且少有龙涎香可用。
方娘为妓,受辱时尚且不忘讨要龙涎香,足以见那人身份尊贵,方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特殊。
她利用自己龙涎香的用量,一步一步布局谋划等到段家品香宴。
这一切,不知道筹划了多久。
云皎月深吸了一口气。
确信今夜来段家的那位贵客,大抵上,会是给方娘龙涎香的那位权贵。
这意味着,去段家。
祁家和她,还没到京都,就树立了大敌。
可不去,她心里难安。
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