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楼上站着个蒙着黑面巾的男人,冲着他骂道:“宋延徐你这个狗东西,养了个狗儿子,让老子输了三百两。”
“你让他滚出理刑馆,不让老子和你没完。”
说着,把木盆丢下来。
得亏宋延徐让开,才没让木盆砸到。
那人贼的很,声音憋着变声了,还蒙着面巾,一转身从后面下楼,瞬间跑没了影。
蒋波质问茶馆。
茶馆的东家一个劲儿磕头,说他不知道。
蒋波也没办法,总不能当街打人东家,到不是不能打,是怕坏了宋延徐的名声。
宋延徐提着官袍站在街上,四周围着许多人安慰他,北风飕飕,他打了个寒颤,仰天长呼一声:“作孽啊!”
便晕了。
“宋大人,宋大人晕了,快喊大夫吧。”
“让小宋大人抓泼水的人,肯定能抓到。”
“那些个赌鬼,自己赌钱输了,还怪小宋大人,太不像话了。”
“就是,小宋大人做推官做状元,实至名归。可不能让她离开。”
宋延徐眼前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理刑馆中,宋宁无奈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苏唐氏和王梅,苦笑道:“真不用如此大礼,我不过是做了份内的事罢了。”
“大人,这世上能将份内事做好的人,已经是难得和少见了。”王梅道,“您当得起我们的谢。”
宋宁笑着应是,让她们起来。
“今天的你特别的勇敢。不过,将来恐还要受些委屈,但也不用在意,不管是谁都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宋宁安慰王梅,“你可不能死,你的婆母和幼儿需要你。”
王梅一怔,泪眼朦胧地望着宋宁,道:“大人、我……我没有脸再活下去了。”
她站在公堂道出那些话的时候,她就没有打算继续活下去了。
但没有想到,宋宁看出了她的打算和想法。
“没有脸活下去的是别人,你是受害者啊。”宋宁将苏子匀牵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长大了,会好好保护你娘吗?”
苏子匀使劲点着头:“我要快点长大,不让我娘被人欺负。”
他曾有两回,看见舅舅冲着王梅发脾气打她。
还看到王良给王梅灌药。
“真乖。”宋宁和王梅道,“你看看他,就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站直了,没有人能打得到你。”
王梅抱着儿子,嚎啕大哭。
苏唐氏也擦着眼泪,和宋宁道:“宋大人,您大恩大德,我们苏家没齿难忘。”
“真不用。”宋宁失笑,“带她回去吧,您多说点开解的话,否则她会一直责怪自己。”
“她也是受害者,你们都是受害者。”
苏唐氏点头:“知道了大人。”
她带着王梅和孙子出去,一跨出门,就看到钱礼巷站在门口,眼睛鼻头都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