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主城。
齐家。
宫殿群所在的最深处。
这是一处云海缭绕,瀑布奔腾,参天古木碧绿接天,虎啸猿啼不绝的大山最深处。
一处书房内,一名四十许岁,两鬓微白的中年男人,眉头锁起,似正在沉思。
书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名气度英俊不凡的青年,走入书房内。
正是此次事件的罪魁者,齐阳河。
此时的齐阳河,再不复往日的英俊温雅,养气功底,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只有无尽狰狞与阴冷,还有眼底的一丝阴厉,恶毒气息在勾动。
昨晚的事,注定了,将是他一辈子的人生耻辱。
是他一生的黑点。
他已经可以想见,圈子里早已传开,他自己惹下的滔大罪祸,却由齐家扛下。
齐家被军方打上门,毁门庭,斩杀四十六名长老、嫡系子弟,还要赔付巨额损失,老魔头却毫发未损离开,齐家连报复的硬骨气都没有,只能默默吞咽下这个哑巴亏。
而他齐阳河,被人打上家门,却躲在角落里,连站出的勇气都没有。
齐阳河越想,心底越是狂怒。
对纪小宁的恨意,更加彻骨大仇了。
齐阳河只想着是谁对他施加羞辱,却从未反思,事件的对错谁在先,是谁先无冤无仇有害人之心的。
“父亲,您找我。”齐阳河头颅低垂,心头对父亲有些惧意。
他如今的一切,都是仰仗着身为家主的父亲,所给予的,如今,他却给齐家,招惹来如此奇耻大辱。
父亲可不止他一个儿子,很多人都幸灾乐祸看着他出事,都想要取代他的地位,以及他所占有的修炼资源。
书房内两鬓微白的中年男人,正是齐阳河的父亲。
齐家当代家主,齐星洲。
“抬起头来,我齐星洲的种,没有一个是孬种与废物。”齐星洲声音淡漠,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情绪。
齐阳河身子轻轻一颤,两手攥拳,拳头上有一根根青筋暴起,他缓缓抬起头颅……
一股凌厉,不屈,身为齐家人的傲气,正在逐渐拾回,他直视向齐星洲的两眼中,愤怒与仇恨,渐渐变淡,唯有的,是比以往更加深邃如黑暗海洋深渊的冰冷、平静之色。
看着齐阳河的一身气势,正在逐渐发生蜕变,齐星洲威严的面孔,微微颔首。
“这才是我齐家人该有的气势。”齐星洲道。
齐阳河沉默,眸中有光芒闪烁。
当听到父亲的话,齐阳河已心底清楚,目前来说他已暂时安全,齐家暂时不会废除他的身份,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我和齐家所有高层,从一开始,都非常支持你的做法,纪小宁身上有大机缘,只要有机会,不惜手段,必须强取豪夺过来。只有唯我齐家所用的机缘,才配称为机缘,否则,终归只是成全了别人。”齐星洲淡淡道,久坐上位者,陶冶出的威严面孔之上,居然没有丝毫怪责齐阳河的意思。
齐星洲所说的话,让原本已有心理准备接受责罚的齐阳河,脸上神情出现一怔。
“这件事你本无错,派出天府期的韩飞,直接追杀纪小宁,这件事就做得非常正确,一开始就没有小瞧了任何对手,唯一的错,就错在纪小宁身上秘密太多,居然从天府期强者追杀中,活了下来,为齐家带来无尽麻烦。”
“但是,这也更加坚定了,我齐家要强取豪夺走纪小宁身上神秘机缘的野心。”
齐星洲不仅未责罚齐阳河的杀人行径,反而还十分鼓励,语气说得极其平淡,自然,似乎,本就该如此般。
世间一切,本就该属于齐家。
不属于齐家的,统统都要毁灭,齐家必须先天就高人一等,站在云霄俯瞰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