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夜未眠的白韫玉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了门,正好又碰见昨天那大哥。那大哥温吞一笑,递给他一封信道:“昨夜黄帝尊上来信。”
白韫玉打开了来信,信不长,寥寥数句。仔细看了三遍,最后还用神识感知了上面的化力波动——这才一脸无法置信地表情放下了信,一脸颓唐之色。
这要不是因为上面的化力他绝对不会认错,上面的字迹绝对不会认错,他绝对不会信他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这口气,父亲竟然准备不管他了?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把那信上下翻转,上下折了三下,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样透明的似琉璃般的镜片来比照着上面的内容再次看了一遍。
随他视线最终落在最后一个字上之后,他一直紧锁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心里也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那行藏于信笺之间的暗语,无疑给他打了一针强心针,所以等到他受邀来到墓幺幺所居别苑的时候,面色已是恢复了寻常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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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墓幺幺已换下了昨天的盛装,着一件月白色的绣花抹胸湖绉裙。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广绣罗衫,袖口上用白色的丝线绣着祥云图案。脖子上带着红宝石项链,衬托出了肌肤的雪白。手腕上静静地躺着一条华美的洮晶长链。一只简单的银色流苏枬绾起落云髻,额前画了一朵怒放的青色睡莲,一只简单的银色流苏枬绾起落云髻,眉边眼角处落下半边云丝,遮去了一半的眼眉,比起先前的灵秀,倒是凭添了几分妩媚。
见他立在面前,她掀起眼帘,脸颊上淡淡的胭脂,淡淡的上了一点胭脂,白皙的脸上隐约可以看见一抹淡淡的红色。
“心情很好?”墓幺幺捏起一片薄如帛纸的透明花糕,指尖上隐隐画着一朵朵娇艳欲滴地棠花。“坐,和我一起用早茶吧。”
白韫玉颔首,比起昨夜的样子,气色已是好了不少,好似浑然不察身旁那些侍女的别样的眼神。他极为自然地稍微倾身,拾起墓幺幺的筷子夹了一块精致的苋冻,放在了她的牒盏之中。
“墓姑娘,今天心情也很好。看样子,今天是有约在身呐。”
墓幺幺转眸看他,忽笑地璀璨。“你倒是很殷勤……”
“既来之,则安之。既处之,则欣之。”此时的他不再是一副阴鹜的样子,也不再如昨夜那么愤怒的张意,舒缓平和的气息之下,平在他本就俊秀的面上添了几分的雅致和成熟。
墓幺幺眼神在他身上来回荡了两圈,蓦地敛去了笑意,声音也有些拔高了。“喂我。”
“……”白韫玉刚刚正把手端于自己身上,正垂眼敛袖,好一个从容模样时,一秒破功。
他愕然抬头,有些不思议地看着她说:“你说什么?”
墓幺幺倒是来了兴致,又是用单手撑着侧脸,歪着脑袋百无聊赖一般轻晃手指,目光似羽一般随风晃着。“我说,喂我。”
“……你!”他刚一蹙眉,看见她表情渐渐褪去苏暖,登时有些不知所错,又望了望一旁立着的那些侍女和不远处的兵士,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太过分。”
“怎么过分了?我的人,喂我吃东西,还叫过分?”她说的义正言辞,倒是丝毫不介意旁人的目光。虽然旁人,也不过是她的贴身侍女,她们就算是腹诽,也不敢有任何的表现。可她们并不惧怕白韫玉,于是她们的目光,就让白韫玉着实很是难受。
“……什么叫是你的人。我是你的幕僚!幕僚!我没答应做你的面首!”白韫玉有些怒不可遏了,昨夜那些不堪回想的屈辱让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泛滥。
墓幺幺一直好似无骨软绵绵的身子终于总算是坐直了,她也正回脑袋,目光娴静而纯良,好一府副天真烂漫地模样:“面首?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