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过宫宴上的人,颐和这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呢。
不过,瞅着她现在这神情,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中了相思子的状态,至少她没有昏厥,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脸上的笑意,依然让我那么讨厌。
我学着颐和的样子,衣袖一撸,“姜颐和……相思子是什么东西?毒药,你觉得我会把毒药放在手边任你诬陷吗?”
颐和眼神略微慌乱,怕是她没想到明明看见我把相思子戴在手上,现在变成了红豆了吧。
我凑近她道:“姜颐和,你是歇斯底里准备放手一搏了吗?在八月十五这样的宫宴上,你喝碗红豆汤,想借此冤枉我?你觉得皇上瞎了眼?还是把这宫宴规格想得太低级?在这样的大节日子里,你突兀喝我给你煮的红豆汤?谁信呢?”
颐和下巴微扬,冷然一笑:“姜了,我是没有吃下可以死亡的量,那又怎样?你以为惊慕哥哥是爱你的吗?看到没有?你有相思子,我也有,他不爱你,只是在利用你!”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姜颐和,你搞错了吧,你的那个叫相思子,我的叫红豆,你的那个能致命,我的这个最多用处就煮碗粥,不要拿我和你的东西相提并论!”
连送东西都是一样的,齐惊慕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毛病,改日可真让他好好改改,至少东西别送一样的,引起这样不必要的麻烦。
颐和立马洋洋得意起来:“你是妒忌了吗?姜了,我嫁到南疆又如何?惊慕哥哥他是喜欢我的,我早晚会去北齐的!”
“对,你早晚会去北齐的,只不过现在我的价值在你的价值之上,所以我先行一步!”我点了点头,赞同姜颐和的话,继而给她逐步分析道:“想想就知道这叫曲线救国,在兵书上也称迂回战术。不过容许小姐姐提醒你,这种战术有个毛病,拖的时间越长,意外就会越多,你从哪里确定了等你去北齐,北齐还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颐和因为我的话,微微一愕,我嘴角笑容一扬,趁她不注意,直接拎起她那吃红豆的碗摔在地上。
不是说想诬陷我吗?
反诬陷怎样?
太后早就离宴,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皇上,皇上携着亭嫔而来,宣贵妃和凤贵妃也到了一旁。
姜翊生过来便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抢先了颐和一步跪在地上,泣道:“父王,你要给儿臣做主啊!”
皇上双眼有些浮肿,精神仿佛大不如前,淡淡的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来!”
我把手腕上红豆串一摘,“父王,颐和妹妹因为翊生送给儿臣红豆串,刚刚喝了一碗红豆汤,便说儿臣下毒害她,还说儿臣下得是相思子,请父王明鉴!”
颐和手腕一藏,“小姐姐你莫要信口雌黄,红豆与相思子,妹妹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皇上静静地瞅着我不说话,我便又道:“小姐姐手腕上的是红豆,妹妹手上是相思子,到底是不是小姐姐害你,一查便知!”
皇上示意苏时方,苏时方倒是会查找,皇上拿着相思子在手中,半响才道:“相思子,有段美好的传说,你们姐妹二人,二十同时出嫁,这种危险的东西,就不要放在身边了!”
“皇上所言甚是!”宣贵妃屈膝俯身:“姜了公主和颐和姐妹情深。贵妃姐姐也是疼爱颐和,这嫁衣的样式,还有盖头的样式,差不多都是一模一样的呢!”
皇上听后瞥了一眼凤贵妃,眼中的神情,让我心中微微一动,他这个神情像审视,像大局在握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姜了,颐和许是和你闹着玩,你就不要在意了!”
瞧着颐和因为皇上的话,踱步去了皇上的身边,摇着皇上的手腕道:“父王,儿臣只不过跟小姐姐开个玩笑,这还有几日就和小姐姐天南地北了,儿臣真是舍不得,想跟小姐姐来一场有意义的告别!”
皇上看也没有看颐和,而是对凤贵妃和宣贵妃道:“朕得两个宝贝女儿的嫁妆,可都准备好了?”
凤贵妃和宣贵妃一愣,屈膝道:“回皇上,都准备妥当!”
皇上额首,拂去颐和的手,过来把我扶起来,面带微笑望我,手抚过我脸颊上的疤痕:“这道疤,朕记得太医院有太医,有一项绝活,倒可以把这道疤掩盖掉!”
我心中一颤,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抚摸我的脸,忙忙后退,道:“父王,儿臣并没有觉得这道疤有什么难堪之处,相反这道疤无时无刻在提醒儿臣,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以德服人,忠于自己!”
我的后退,让皇上眼蒙淬了冷意:“既然是你所愿,那就顶着这一脸破相嫁人吧!”
我垂头应是,皇上几乎用拽的,把亭嫔拽着走,皇上一走,颐和唾了我一口:“姜了,我现在对父王而言,是不允许有任何差错的,你以为你的小小诬陷就能置我于死地,做梦吧!”
我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跟你一样喽,你刚刚吓唬小姐姐的时候,你不也明知道父王不会惩罚小姐姐,你依然照做了!”
帝王者,利弊权衡,今天是八月十五,还有五天,我和颐和同时出嫁和亲,皇上就算再昏庸,在这五天之内,他不会让我们俩出现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