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替灵儿感到难过。”他幽幽一叹,再看众人一眼,转身便出了院子。不多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花钰竟是里骑马离开了。
花奕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红肿,可想而知方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花萱花梓欲言又止,他们同花奕相处的时间都很久。作为兄长,花奕无疑是非常合格的。将下面的弟弟们都照顾的非常好,而且他本人亦是十分的护短。长这么大,都没有打骂过他们。今日,却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他发火。
惴惴不安的看了他一眼,花梓踟躇了下,才问道:“大哥,六弟可有说挽月现在何处?”
“人在临安,据说是夜楼的楼主。但此事只自家人知道也就罢了,切莫透露出去。”
这夜楼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花梓自然是清楚的,即便是花奕不说,他也绝对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若是让人知道了花家七少便是夜楼的楼主,不单给挽月来说是个麻烦,便是花家也必将受到牵连。既然人无事,而且也知道了他的去处,花梓便放下心来。
抬眸看了花奕一眼,花梓心中长叹一声。五弟为人最为和乐,风风火火的性子也颇为讨喜,但他也不是个没脾气的。如今大哥伸手打了他,怕是以后这兄弟的感情便也不会向从前那般了吧!
“夫君,听人说有七弟的消息了?”走来的女子,一袭藕色衣裙,梳着一只堆云髻,发上只妆了一柄飞凤钗,薄粉略施,却是名温婉美丽的妇人。
来人正是花奕的妻子——杨紫兰。她嫁给花奕已经七年了,共孕育了一男一女,在花家也算是备受宠爱。再加上她本人温婉又极为温柔,甚是合花奕的心意。
见到自己的妻子,花奕稍稍的收敛了下自己的神情,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杨紫兰朝花萱花梓福了福身子,轻柔道:“给小叔们请安了。夫君,妾身听人说有七弟的消息了?”他们二人成婚时,花挽月尚在家中。自然,她对他也是认识的。
花奕上前握住她的纤手,温柔道:“回去再说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见状,花萱花梓连忙道:“那就不打扰大哥了,正巧我们也有事情要做。”说罢,二人竟是齐齐离去,连给花奕一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望着兄弟二人离去的背影,花奕倏然想到了花钰,不由心口一涩。怕是今日后,六弟便在心中恨上了自己罢。
同妻子一同回了房间,花奕在桌旁坐下。杨紫兰则体贴的为他递上了一杯温热不烫口的碧螺春,担忧道:“夫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花奕握着茶杯,并没有饮。棕色的眼眸在灯下一片黯然,连脸上的温柔也不再伪装了。“我今日,似乎是伤了六弟的心。”
杨紫兰一怔,坐下后,便追问说:“到底发生何事了?我听下人说六弟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七弟的消息?”
“是啊。他是带来了七弟的消息,但却将灵儿过世的消息透露给了小七。”这便是花奕不满的地方。小七的身子何其重要,怎么能让他伤心呢!
但杨紫兰却并不赞同花奕的做法,她摇了摇头,说:“夫君,为何不可以将灵儿过世的消息告知七弟。他是灵儿的未婚夫,自然有理由知道。”
“可是小七的身体!”花奕皱眉,低吼了声。
“夫君,”杨紫兰叹了口气,不赞同的说:“小七他是大人了。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灵儿的事是不能隐瞒一辈子的。”同为女人,杨紫兰对于南灵儿倒是同情颇多的。成亲当日,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偷偷跑掉了,这对女子该是如何大的打击。况且,南灵儿此人对花挽月也是极为爱慕的,这个打击想必是让人无法接受。只是,后来她纵火烧掉小木屋,自然也没有跑出来一事,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赞同的。但是,若是不赞同又如何。南灵儿毕竟还未正式的成为花家人,而花挽月又逃婚跑掉了,她日后若是继续待下去,必将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境遇。况且,自己的公公是绝对不会放南灵儿离去的。她身负花家武学,又怎么能让她嫁与旁人。或许,死对她来说,恰恰是最好的选择吧!只是可怜一位花季女子,竟然葬身火场。
“我不管灵儿如何,在我心中,小七比什么都重要!”花奕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梗着脖子说。
杨紫兰自然知道在自己丈夫的心中,花挽月是如何的重要。但是听到他亲口承认,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自己是他妻子,而让他最在乎的确实自己的幼弟。杨紫兰对自己的丈夫不是没有感情的,正是因为有感情,才容不得半点儿伤害。
此刻,她深深的为南灵儿感到可惜和不平。她在花家十五年,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人非草木,只是花家的做法,着实让人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