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那黄东来有道力在身,要识破死肖的伪装可能有困难,但要识破一个伥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其次那孙亦谐,他连自己都不信,能轻易信了你?何况孙哥脸上那个疤也对黄大琦假冒的这个秦风起了一定的反应,那隐隐作痛的感觉更是坐实了他的怀疑。
所以孙黄两人刚才都不用互相递话,便都明白了这个“秦风”是假的,而两人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先装个蒜,从其口中先套几句话试探一下、看看他会给什么说辞,然后再动手进入“严刑逼供”阶段。
“你……你们……”此刻,黄大琦的心中无疑是震惊的,向来只有他背刺别人,哪儿有别人背刺他的呀?
但如今被这两位死死压制,身体能力并没比常人高出太多的他也确实毫无办法,连说话都费劲。
“少他妈你你你的,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乖乖回答问题,或许我们还会留你一条活路。”孙亦谐一边加固裸绞,一边在对方耳边言道,“先说,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秦……”抱着一丝侥幸、也着实没有其他办法的黄大琦,还想再坚持一下。
“秦你妈!”谁知,他才道了半句话,后面的黄东来就在手上加力,把他的腿又往后折了几度。
我不知道列位有没有中过巴西柔术的啊,不计后果的锁技,那叫一个痛啊,谁来都受不了。
“啊——”黄大琦大声惨叫的同时,也算是确定了……自己继续伪装成秦风恐怕是没意义了;因为从孙黄二人的手黑程度上判断,他俩对身下之人是假货已有十足的把握。
“我说!我说!”黄大琦在第一阵剧痛过去后赶紧接话。
黄东来手上的压力也随着他的话稍微缓了缓。
“小……小人名叫汪三,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做了伥鬼……”黄大琦接道,“二……二位少侠饶命啊!”
“哦?是谁逼你的?”孙亦谐接道。
“我……我也不知,我只知他是个长了鸡头的怪物。”黄大琦的说辞,和之前他骗于渐离时差不多。
很显然,降娄狗有跟他吩咐过,不要暴露自己这个主子的身份,若被问起相关的问题,就把节奏往其他死肖身上带,且最好也别选这寺中的另外三肖……即鼠、蛇、马。
因此,上一回黄大琦跟于渐离暗示的死肖是猪,这回呢,他便随口说了鸡。
但咱们都知道,那大梁鸡前两天夜里刚被梁景铄他们搞定,只是在这寺中当伥鬼的黄大琦还不知道……
“哦……”两秒后,孙黄二人齐齐发出了两声意味深长的沉吟。
待这声“哦”结束后,黄东来便把黄大琦的双脚松开了,孙亦谐的裸绞也松开了一只手。
正当黄大琦以为对方的态度有所缓和、庆幸自己再次得手之际……在他的视野盲区中,黄东来已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东西,并默默地递给了孙亦谐。
孙亦谐用腾出的那只手反手接过小瓶,轻轻掂了掂,在确认了里面是液体后,他便用拇指顶开瓶塞,然后很突然地就灌进了黄大琦的嘴里。
“唔——呃咳!咳咳……”黄大琦此刻刚有些松懈,就被来了这么一手,也是猝不及防,当他咳出声时,那瓶药已被灌下去大半。
同时,孙亦谐趁此机会又改变了体势,改为用膝盖压住对方后颈,并将对方的两条胳膊向后向上反折,通过钳制手腕来进行压制的姿态。
黄东来呢,则改骑为跪,最大限度地将体重放在了对方的后腰上,防止对方翻滚或向下肢发力。
“咳……这……这什么?”黄大琦也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疼痛了,脱口而出就来了这么句。
“毒药呗,还能是什么?”后方的黄东来冷笑着应道。
“啊!为什么?”黄大琦潜意识里其实已经知道对方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是再度识破了他,只是他一时还无法相信,也不明白对方到底又从哪里发现了破绽。
“废话!当然是因为你这货死到临头还不老实啊……”孙亦谐说着,还抬眼看了看周围的棺材,用戏谑的语气道,“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倒是牛逼,眼前满屋子的棺材,你还在这里满嘴跑火车。”
黄大琦不懂啥叫“火车”,但他大致能从孙哥的前半句话和其语气猜到这话里的意思,故又哀嚎道:“冤……冤枉啊!二位,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这个反应也算是他作为一名老骗子压箱底的本领了,即“在谎言被拆穿后,仍抵死不认,用演技大哭喊冤”。
根据黄大琦的经验,诈骗过程中,被骗的一方在产生了怀疑、却没有什么实质证据的情况下,往往就会用虚张声势或者恐吓的方式来给骗子施压,这个时候骗子如果轻易认了,就栽了,但要是像这样再努力一下,没准就还有转机,或许会让虚张声势的一方再次动摇。
可惜,他今天遇到的这俩,根本不会上他的当。
“好,有种。”听到黄大琦的再次狡辩,黄东来愣是挑了挑大拇指,“看来今天我黄门的‘万蚁噬心露’在伥鬼身上的实验报告有机会出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