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在4月3号时出现了重大改变。
4月份后,几场大雨让,统伐区进攻的势头稍稍减缓。
统伐区出现了一些非战斗减员,主要都是前沿侦察兵,遭遇到一些蚊虫之类的瘴气导致的轻微体内不适。
其实这连基因污染都算不上,一个个身材健壮的士兵自己就能恢复,更何况有专门提供血包的广播医疗车。
轻伤的士兵,听着高亢的进行曲,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回到战斗序列。——然而就是这样,还是被医疗车当成伤亡数字报上去。这里面甚至是造成了前沿连队和医疗团队有些矛盾。
基层连队:“咱们这整场战斗没伤员。”医疗连队:“你们这有伤员,我都报上去了。”基层连队:“重伤呢?到底是几级伤残,你把数字写明了啊!”
总而言之,统伐军指挥部根据已经出现的战斗受伤数据,判断己方推进的太快了,以至于深入到敌人的生命辐射浓厚区域,应当等一等,等后面己方种植的光合节点生物,接管该区域的生态后,再进行第二次推进。
“当然,副作用上,就是给渝城留下一些喘息之机。“卫老爷觉得:“这种副作用是可以承受的,对手的钢铁物资的损耗比自己大,短期内渝城的回复能力比己方弱的。”
卫铿的判断没有错,这的确是给渝城留下了喘息,只是是仍然在不断渗血的苟延残喘。
数日来的战斗,
统伐军的火力驱赶,地面编队合围,渝城的共生人们作为战争的另一方,来不及理解,也无法理解。
在懵懂无知中无能为力的挫败,如同海潮一样,一波接着一波涌上来。
哦,首灵或许是知晓的战役进程的全貌,因为她有着最全的被打视角,但是自她之下那些有思考能力的人形节点们,只有片面的视角。
在这场战争中,她们能了解到的信息很单一,就是自己派出去的一大股兽群被云爆弹炸散,然后逃亡到森林中,如同夏天的雪花一样消泯。
若是在丛林中被战猫机械兽开膛破肚也就罢了,
大量溃散的兽群逃入了后方聚集,还是被机械轮子的钢铁车辆喷射的火焰屠杀。
在人类战争历史中,
士兵的二次集结不仅仅是兵力聚集在一起这么简单,而是要建立起指挥队列,同时完成后勤供应。
渝城作为虫群体系,在指挥上可以建立心灵指挥,但是后勤供应方面就不能纯靠传输生命辐射来糊弄了。
例如奔跑到极限的生物们的各种消耗,是有一个科学统计的量。
统伐军(卫老爷)就针对渝城各个物种腿长腿短,测定其运动的极限,并且针对性行动。
首灵在渝城保留了大量上一代文明的各种战争资料书籍,但显然她缺乏理解能力。
在这几天的战斗中,统伐军已经形成了一套专属打法。
前沿轰炸推进过程中,同时让洛奇亚提前进行侦查,然后从侧翼派遣一到两个机械化连追击。
一个连:八辆坦克(62式),以及四辆钢板的装甲运兵车,以及拖拉机履带式牵引的火炮们。
这样在轰炸机起飞后,
整装待发的钢铁部队,在侧面穿插八十公里,也就是两个马拉松的距离,等着那些靠着肉腿溃退到二线的生物群落。
几万年前,非洲上,智人们也就这样靠着长途奔袭的优势,对着累的喘气的生物进行猎杀的。
每次装甲连队赶到战场,炮兵们的速射火力对着水源处瘫软的生物进行速射,几分钟后,水源处就有了无数红色血液的小溪汇入了。
战争是非常残忍,因为非常残忍,
主世界没事就会平躺的卫老爷,面对战争,都变成了极尽一切能力筹算的勤快人。
卫老爷客观承认自己有点晕血,难以接受“血肉模糊”的场面。
而在人类基因范畴中,肯定会有人不如卫老爷的。
那些有着人类大部分基因的祭祀们,因为和其他下位生物广泛的融合,因此拥有着广泛的多类型生命感知。在和平时代,这给她们提供了愉悦。——当年卫老爷拎着龙系珉,在山林中寻找各种农作物基因。
然而在战争中,这样的感知就带来极端痛苦。
兽群生物在奔跑后体力压榨到极限后,在重伤后直接突破了这个极限。为了生存下来,群落维持的潘多拉场终于崩溃了,兽群开始红着眼相互啃食,试图获得能量,尽量修复残存的身体。
一群群一簇簇轻伤、中残的生物,围着重伤的生物开始啃食。在这个过程中,统伐区还会投下炸弹,制造更多重伤者,所以这样的修复,会一直持续,成为屠宰场。
在这种相互吞噬的过程中,蛋白质上不良的积累会随着潘多拉场,进行相互传染,进而在潘多拉生物场的最终端进行汇集。
当这种汇集达到一个界限时,共生人祭祀那种文静平和的状态不复存在了。
4月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