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尘倒在床上,似睡非睡的眯上眼睛。
明亮的LED耀眼得像白昼一样,眼睛里都像装了小灯笼。
像极了江城夏日的太阳,白晃晃的如个洗白了的蛋黄。
八年前的夏天,动保协会刚刚成立不久,季微尘是最老的协会会员。
动保协会成立后的第一个活动就是硬战大骨头。
有人从武汉偷运一车毛孩子送往广东,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在高速路上撞上隔离带上翻了车。货车司机当场死亡,一车的毛孩子死的死,伤的伤。
江城离出事地点最近,接到临市动保协会的增援电话后。
鬼哥二话不说,拉上药品和物资就要出发。
“鬼哥,鬼哥,我也要去!”
“你这小丫头——你知道现场有多危险和混乱吗?”
“我不怕!我就要一起去。”
微尘执拗地爬上车,任凭鬼哥怎么说都不下来。
到了现场,她才发现,情况比现像中的糟糕得多,到处都是呻吟的毛孩子。它们被挤压着关在笼子里,哀嚎遍野。
动保志愿者一个人恨不得当两个人用,不停到处疾呼要人帮忙。
微尘也忙得不可开交,笨重的铁笼子,她费尽吃奶的力气也抬不起来。
“我来帮你。”一个男孩伸出援手,与她合力把铁笼子抬下来。
“谢谢——”
微尘不迭道谢,帮助她的男孩非常年轻,干干净净的脸,清清爽爽的打扮。
救助活动中,男孩便一直绕在她的身边当助手。帮她搬狗笼子,陪她一起安抚受惊的毛孩子,还帮她一起做紧急手术。
“你也是赶过来的志愿者吗?”微尘问他。
男孩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也是志愿者。”她笑着说:“我叫季微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缙云。”
“我叫季微尘。”
有没有人说过汗水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如果那汗水中还杂有不到利益的善良,就更加难能可贵。
季微尘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莫缙云的心房。
他没有告诉她,那天他并不是去做动保志愿者。侧翻的毛孩子里有一部分是学校购买的动物实验活体。
换而言之,动保这一条路他和季微尘从来就没有真的走在一起过。
季微尘是真心爱护着毛孩子,而他只是爱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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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工作从来没有轻松、惬意的,越大的医院越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