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乞丐的声音继续喊着:“北平来的赵秉义先生……”
魏一平的脸色刷地变了,陈彬看看魏一平,知道不对了,马上抽出了一把手枪。
“快走。”魏一平脸色铁青。
杨文堂一下子站了起来,头炮和二炮手神色警觉地撩起大衣,顺手抽出两把速射驳壳枪。
丁战国从耳机里听到了驳壳枪连续上膛的声音,他猛地站起来对小唐说:“暴露了。”
小唐和一旁的侦查员一愣。
丁战国不假思索地抽出了手枪,说:“动手!”
小唐和那名侦查员都将枪拔了出来,守在门口的小唐猛地拉开门,那名侦查员先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冬雪阁的房门也开了。第一个出来的头炮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冲出来的侦查员的大腿顿时被子弹打穿了,血溅得满门框都是,疼得他龇牙咧嘴。
小唐冲上来,拼命地把他拽了回去。
听见楼上枪声骤起,楼下的侦查员纷纷向楼上冲去。
走廊里,头炮和二炮手各端着一把速射型驳壳枪背对背,瞄着春风阁和楼道口。
春风阁里,负伤的侦查员脸色苍白地坐在地板上,他痛得已无力说话。门口的小唐摘下自己的礼帽,用枪口顶着,迅速朝门外伸了出去。
二炮手看见礼帽伸出来,抬手就是一枪,“乒”的一声,小唐的礼帽被打飞了。
小唐缩回身子,躲在门后,心有余悸。
丁战国稳了稳心神,安抚道:“别急。楼下有人封着,他们跑不了。只要把他们逼到楼上,咱们就赢了。”
冬雪阁门口,二炮手回头看了看杨文堂:“哥,左右都被封死了,怎么整?”
已留好后路的陈彬接了一句:“往上走。”
杨文堂抬头看了一眼陈彬说的地方:“那是死路。”
“从外头看是死的,上去有退路,我找过了。”
魏一平也冲杨文堂点点头,示意他没问题:“我们昨天来过。”
杨文堂看看魏一平,没有犹豫,吩咐自己的两个人:“往楼梯口冲,上三楼。”
魏一平也对陈彬点了点头。
陈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二炮手使了个眼色,喊了个数,端着枪和他一起冲了出去。魏一平和杨文堂紧跟其后,头炮端着枪倒退着给他们断后,一行人冲向了通往三层的楼梯口。
头炮最后一个登上了通往三层的楼梯,他正要上楼时,丁战国就从春风阁门口闪身出来,抬手打了一枪,头炮应声栽倒。
通往三层的楼梯上,杨文堂回身死死地抓着头炮的手腕,把他拖到了射击范围之外。
头炮的腰部中了一枪,血流如注,脸色惨白。杨文堂用一只手死死地摁着他的伤口。
“能行吗?”魏一平看了看杨文堂。
就算是当着头炮的面,杨文堂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直言道:“腰子让子弹给打穿了,活不了了。”
二炮手一听,慌忙跑过去抱住头炮的脸:“武哥,你说句话。”
头炮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脸已苍白如纸。
杨文堂顿了顿,面色平静地对二炮手说:“送他上路吧!”
二炮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咬着牙将枪口顶在头炮的胸口上,紧闭着眼睛扣动了扳机。
乒!
送走了头炮,他们一行人退到了三层的阁楼里。陈彬第一个从阁楼里出来,用提前准备好的梯子爬上了楼顶,杨文堂和魏一平紧随其后。二炮手最后一个登上楼顶,顺手把梯子也拽了上去。他上去后把梯子交给了陈彬,自己守在阁楼外面,向下射击。
魏一平和杨文堂在一旁看着抱着竹梯的陈彬,他正小心翼翼地走向房檐的一角,预备将梯子架到徽州酒楼和绸缎庄这两座建筑物之间,形成一座临时的桥。
路上的行人听见酒楼里有枪声响起,纷纷四处逃窜。
车把式牵着那辆载满了白菜的马车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他想逃离这个地方,但四处奔逃的行人令马车根本动弹不得,他只能无奈地牵着马在人群中艰难地行进着。
李春秋躲在一棵树后,暗暗观察着酒楼的动静。他看见一群侦查员从徽州酒楼里跑出来,直奔绸缎庄而去。
待侦查员都走后,他低着头尾随着马车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