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验员把羊皮条递过来,说:“你自己看。”
丁战国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瞬间面露喜色。他拿着羊皮条,兴高采烈地大步走向高阳的办公室。
那张显示着字迹的羊皮条,此时已被丁战国平展地铺在高阳的办公桌上。
高阳显得特别兴奋:“得来全不费工夫。谁能想到,最后一项配料竟然会是黄酒?”
丁战国笑道:“技术科的同事都没想到。他们早就判断出最后一种配料里应该含有氨基酸,也用黄酒做过实验。可女儿红的品种和酿造年代太复杂了,难哪。”
“破解了八号密写技术,你是首功。”高阳点点头,给予了他高度赞许。
“我就是运气好,中了头彩。”丁战国谦虚地说着,接着他走到墙上挂着的哈尔滨市区地图前面,手指在上面指了火车站附近的一个位置:“回来的时候,我特意坐着黄包车试验过,从徽州酒楼到达火车站,正好十分钟的路程。”
高阳也起身走到地图前面,看向他指的位置:“交通便利,可进可退,保密局的人选在这儿见面,费了苦心啊。”
“是,徽州酒楼满足了情报里显示的一切条件。我要是他们,我也会在这儿接头。”
高阳用笔在徽州酒楼的位置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印记:“从挑帘儿的开始,前堂、后厨,调查清楚每个人的背景。全部排查后,马上布置包围监控。”
“是。”丁战国带着兴奋的劲儿,声音洪亮。
陈彬从锦绣绸缎庄出来后,直奔魏一平的住所。他在魏一平正房墙上的一张地图上徽州酒楼的位置,同样做了一个记号。
魏一平看着地图标示的地方,问他:“现场没什么不对劲的?”
陈彬摇头说:“我在那儿喝了一壶茶,吃了两碟点心,耗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没见到一个可疑的人。”
魏一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符合我的判断。他们有可能掌握了计划的一部分,离真相还差得远呢!”
“是什么行动?需要多带些人吗?”
“明天要唱的是出文戏,人多了容易泄密,也许就咱们两个人去。”魏一平没有正面回答他。
“是。”
“你的脚得把那边踩遍。万一我这老头子的脚崴了,你还得背着我下楼。”魏一平提醒道。
陈彬明白他的意思:“里里外外,我都看过了。一共三层楼,所有的雅间都在二楼,三层堆着杂物,再往上还有一个小阁楼,边上有一架竹梯子,可以爬到屋顶上去。”
魏一平想了想,问:“二层的雅间,离地面有多高?”
“大厅挑高一丈五,加上台阶,怎么也有两丈。万一有变故,我咬咬牙能跳下去,您这把年纪怕是吃不消。这条退路走不通。”
魏一平看着他,等着他的后话。
陈彬继续说:“不过旁边有一家绸缎庄。那家的屋顶和徽州酒楼的飞檐,也就一丈多的距离。只要把那架竹梯子抽到房顶上,就可以借助梯子,跳到绸缎庄的屋顶上。我专门到绸缎庄里面走了一趟,那家铺子有后门,脱身不是什么难事。”
魏一平看了看手表:“那就好。还有个事。”
陈彬听着。
“去找两个吃不饱的人,胆子最好大一点。”
“替死鬼?”
魏一平默认了他的推测:“带着他们,去一趟奋斗小学。”
冬日的寒意让陈彬打了个哆嗦,他选择了一家暖和的、不大的饭馆,进去点了一份土豆炖大鹅。
铁锅土灶里,此刻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儿。他坐在暖和的灶台边,温着一壶酒,自斟自饮。
不一会儿,门帘掀开了,一个鼻梁上有道疤的光头,带着一个穿着皮棉袄、戴着毡帽的壮汉走了进来。
光头和陈彬看起来挺熟,叫道:“陈哥,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