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妈妈回梦香楼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火辣辣的炽热让大地变得烫人起来,车夫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个宽大的草帽戴在头上。
“这是去哪儿啊?”
月妈妈坐在车厢里,发觉外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于是撩开车帘一看,马车已经远离了喧嚣的街道,有越来越多的绿树出现在眼前。
“道上人多又热,我换了一条小路走。”车夫压低了嗓子回答道,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喝水的原因,声音显得十分沙哑。
“哦。”
月妈妈也觉得车夫说得是,马车进入了林子,顿时感觉凉快多了。
这时在草帽掩映下的车夫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一双黝黑的眸子里尽显杀气。
坐在车厢里的月妈妈感觉越来越颠簸,有几次身子都使劲撞到了车厢上,疼得她眉头都皱了起来,不禁大声叫喊道:“你这是驾的什么车啊?”
“这里的路有些不平坦,马车颠簸是在所难免的。”车夫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车厢里的月妈妈揉着被撞疼的手臂,眉头使劲皱了起来。
马车行到林子的深处,车夫突然让马车停了下来,他转身撩开帘子,却发现车厢里的人不见了。
“该死的!”车夫低声骂道,这个老娘们儿是什么时候跑的。
月妈妈此刻正心慌地躲在离马车不远的一个草丛里,幸好草够高够多,这才掩映住了她的身躯。
她刚才坐在马车里就察觉车夫不对劲,还记得今早她说一句,那车夫定要顶一句,可方才她说的时候,车夫非但没顶嘴,还十分心平气和。
车夫也就是孤莽正倒回去寻找月妈妈,他今天可不能把主子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给搞砸了。
月妈妈看着孤莽朝她所躲的位置走来,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栗起来,头越埋越低,心里直念叨:观音娘娘保佑我,保佑我不要被这个人发现!
孤莽看见某一处的草丛莫名其妙地开始晃动,嘴角露出了一个充满杀气的笑容,脚步稳稳地朝那儿走去。
月妈妈突然感觉面前没了什么遮挡,她害怕地抬起头,于是正好看见孤莽拨开草丛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这笑容看得她毛骨悚然。
“你真是害得我好找!”
孤莽的声音沙哑而浑厚,深邃的眼神像望不见底的深潭。
月妈妈情不自禁地朝后面挪动,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你找我、干、干什么?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孤莽好脾气地蹲在她面前,十分轻松说道:“你是跟我无冤无仇,可是你跟我主子有仇!”
“你主子?你主子是谁?”
月妈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有钱有势的人。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今天是来送你上路的。”
孤莽的声音一下就变得冰冷彻骨,三十多岁的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在月妈妈看来就像是从地狱来的索命人。
“我、我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月妈妈的后背紧紧靠着一棵树干,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
“反正你也要死了,那我就告诉你!拿了你不该拿的钱,那就用你不值钱的命来还!”
话音刚落,孤莽就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短小而锋利的匕首,刀刃在阳光的反射下散发出不一样的幽蓝光芒,很明显刀上淬了剧毒。
“伶煦!”月妈妈有些不敢相信地叫出这个名字。
孤莽把冰凉的匕首贴在月妈妈的脸上,狠狠地说道:“主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要不是当年我梦香楼收留她,她能有今日吗?”月妈妈愤怒地说道,她没想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儿到最后竟派人来杀她。
“梦香楼?你可知道主子是什么身份吗?你也好意思再提梦香楼?”孤莽用用匕首使劲拍了拍月妈妈的脸,鄙夷地说道。
月妈妈脱口而出:“不就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小姐吗?梦香楼里这样的姑娘多得是!”
“主子乃是伶丞相的爱女,要不是当年伶家惨遭灭门,主子怎么会沦落到你梦香楼?况且主子和皇上早就相爱,你以为主子能入宫为妃是因为你这么多年的培养吗?”孤莽嘲讽地说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月妈妈的厌恶。
“她竟然是丞相之女!”月妈妈这句话差不多是从嘴里吼出来的。
“跟你废话了这么多,你也算可以死得瞑目了!”
就在孤莽匕首凑近脖子的那一瞬间,月妈妈为了活下去孤注一掷,用事先藏在袖子里的银簪狠狠朝孤莽那匕首的那只臂膀刺了下去。
“你这个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