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原吏科给事中胡应嘉,原是徐阶走狗,上折弹劾高拱,高拱更是怀恨在心,朝廷如今就泄密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大有要彻底的摁死徐党的架势!”
“加之朝廷行新法加算,兄长你说他高拱会不会清算徐阶,”沈元亨笑道,“兄长,可知我最近得知的一些内幕!”
“哦!”
顾绍一个激灵,小声问道,“什么内幕,贤弟快快说来!”
“我听闻,朝廷欲解海禁,海贸或有重开之日,朝廷有意重开四港市舶司,”沈元亨凑近顾绍小声道,“如今你我兄弟二人当了高拱的刀,届时,海贸一开,你我二人,嘿嘿,上门求见高拱,既可以报仇,又可得海贸贸易许可,兄长,你说。”
“是不是这个理!”
“哎呀!贤弟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呀!”
顾绍击节叹道,“若不是贤弟提醒,愚兄险些误了大事,走,你我二人今日庆贺庆贺,走走走!”
“好,”沈元亨微笑应下,随着顾绍出了客栈,朝酒楼而去。
翌日,都察院
御史王显亮接过小吏呈上的状纸,询问道,“是何人递状!”
“来人自称顾绍,乃是松江府华亭人,”小吏如实回答。
“嗯,你且下去告知于他,便说本官已接,让他这些时日不可离京,本官随时传唤,不可误了,去吧,”王显亮挥了挥衣袖,示意小吏退下。
便低头看起状纸,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让他直接拽断胡须,只见状纸上抬头写道:草民松江府华亭县顾绍,状告松江府华亭徐琨于嘉靖四十三年诓骗延误转运颜料银,诬陷草民姐丈陆孟之……
“嘶!”
王显亮倒吸一口气,正要接着往下看,刚离开不久的小吏又转头回来,手里又多了张状纸,“王侍御,又有自称松江府华亭沈元亨投递状纸,请过目。”
王显亮皱眉接过小吏手中的状纸,也不吩咐,低头看了起来:草民松江府华亭县沈元亨,状告松江府华亭县徐瑛于嘉靖四十五年揽侵起解钱粮,诬陷内弟陈渊……
好家伙!开衙坐班直接给他来了个大的,他不敢耽误,也来不及细看状纸,忙吩咐小吏,“告知那沈元亨,近期不可离京,本官这就去禀告总宪。”
明代官场流行复古,将都御史称为总宪,副都御史称为副宪,监察御史称为侍御,王显亮现在就是急着去找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瓒。
事情牵扯到了元辅徐阶两子,徐琨和徐瑛,就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可以左右的了,搞不好就是高徐两党的血斗了,还得总宪过目把关为好。
他虽然是言官,有上奏的权利,但也得经过都御史陈瓒的手,才能决定要不要上奏,不经过一把手把关就胡乱上奏,指定没他王显亮的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