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将文书放入袖中,双手后背道,“不了,便让他休息,待他醒来,唤他到后堂见本府。”
“小的到时一定传达。”
“嗯!”
海瑞快步朝后堂而去,才坐下,便掏出袖中的文书,挑了火漆封,便见上头张廷禀报的内容,看得海瑞面色发黑。
张廷在信中言人犯张满已经是体虚伤重,若是强行将其押送至顺天府,则肯定会半路毙命,如此,押送个死人入京,又有何用。
他海瑞又不是传言中的包拯,有审鬼魂的能力。
他之所以接这份状纸,便是见里头牵扯到了田地飞洒,强行摊派等原因,海瑞在地方为官多年,知道香河县张满不是唯一一个被飞洒的农户。
都道硕鼠一只,抄巢便是一窝!
如今明面上是只有张满一家被强迫缴税,可香河县其他的农户,那些地主士绅便会放过?
海瑞在和隆庆帝议论国事的时候,就曾经说过,高拱的加算之法,到头来一定会害到百姓,这些地主士绅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逃避这加算法。
他海瑞眼里容不下沙子,见到一桩,便要打掉一桩,可其他地方的官员,又有几个像他海瑞这般,可以这般嫉恶如仇,不惧弹劾!
“大老爷,您唤小的?”
就在海瑞低头沉思之际,已经睡醒的送信捕快小步来到后堂,见府尊大老爷低头看着文书,才小声开口。
“嗯,”海瑞被捕快声音拉回神来,“你等随张典史到了香河县后,办事可还顺利?”
“回大老爷话,香河知县等并无阻拦,出入县狱自如,”捕快回道。
“嗯,你可见到人犯张满模样?”
捕快回想了一下后道,“人犯张满在县狱之中,被单独收押,观其伤势,极为严重,张典史为防其医治不及,死于狱中,已经请了大夫为其医治。”
“嗯,你至香河之后,可有香河县公人单独和你交谈,”海瑞接着询问道,眼神注视着面前的捕快。
“并无,”捕快想都没想便道,“我至香河县,便一直与众人行动,并无独处之时。”
“嗯,”海瑞听后,点点头道,“你且先下去,休息一夜,明日便启程赶往香河,告知张典史。”
“便说,本府亲自前往香河审理此案!”
捕快吃惊,但是也不敢发出疑问,只得拱手作揖道,“小的明白,一定告知张典史知晓。”
“你且下去吧!”
“小人告退!”
待捕快退出后堂,海瑞才又看起张仓递交上来的状纸,嘴里不住的感叹道,“新法施行,果然蝇营狗苟之徒,尽皆跳出。”
“也好,待我一一铲除,必不负皇上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