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要补充的吗?没的话,就封档了!”
“有!”
在张仓身旁的张李氏开口道,“我还要举报我们庄附近的地主林赛林扒皮,就是他勾结的那张老七,将田挂靠在我家的,老爷您得为我等作主啊!”
税卫一懵,疑惑道,“谁是张老七?”
“就是张田方,他在族中排行第七,”张仓替自已母亲解释道。
“笔录的时候,不要说诨名和外号,”税卫不满的道,“这都要记录在案的,具体姓名要讲清楚的。”
“好好好,是老妇我嘴快了,您见谅,”张李氏被训斥只得讨好的笑着回应。
待他记录完,才接着问,“还有吗?”
“没了!”
“好,”税卫放下笔,将记录单递过去给张仓,“你看看有没有出入,没有就签上你的名字,再打个指模,接下来就是回去等我们的调查以及处理。”
张仓仔细阅读完,才小心的在记录单上签下自已歪歪扭扭的名字,在名字上摁下了自已的拇指印,“公爷,可否问下,多久可知结果?”
“七天之后,可来税务厂这,拿着这个签票询问档案科,”税卫将一张手写带个人平章的签票递给张仓。
张仓接过,见上头写着:税务厂回执签票,举报香河县安平镇张庄挂靠田地案,接报人吴溥,隆庆元年七月三十日。
拿着这张签票,曹伯仁张仓三人对着吴溥连连感谢,这才走出了税务厂大门。
顺天府这边,海瑞的马车停到府衙大门处,书童掀开布帘,将木阶取下,马夫老顾搀扶着海瑞下了马车。
“老爷,可还要用车?”
“你且先去后院喂养马匹,”海瑞摇头道,“老爷我下午不出衙。”
“好,小老儿知道了,”老顾笑着朝海瑞点头,目送着海瑞入了顺天府衙,才收起木阶,虚空响了一鞭,“驾!”
海瑞才刚迈步入了大堂,刑典张廷就快步跟了上来,再后头小声道,“府尊,下官于今早接到一份状纸,内容较为冗繁,且是越级上告,拿不定主意,还请府尊过目!”
“哦,”海瑞回首看向来人,见是刑典张廷,面色和缓道,“且拿来,待本府一观!”
张廷从袖中抽出曹伯仁递交的状纸,开口道,“此状乃是香河县人张仓上呈,乃是跨地状告,下官不敢推脱,且内中牵扯田地飞洒之事。”
“如今是税务厂牵制,”张廷注视着海瑞神情,小心的道,“还请府尊示下。”
海瑞打开状纸,也没有言语,专注的看了起来,半响才合上状纸道,“此状,内中之事,乃是命案,香河县衙可有递文书上来?”
张廷摇头道,“还未见香河县文书到来。”
“嗯,”海瑞走到案几旁,掀开砚台盖子,就着今早残磨,提笔刷刷写下签票,“张典史,马上命人往香河县衙,命邓知县即刻将人犯及一应人等证据解押至顺天府。”
“本府要亲自审问,沿途不可走脱了人犯,需保全其至府衙,”海瑞将签票递给张廷,“可有听清?”
“下官听清,”张廷接过签票,收入袖中,“府尊,不若下官亲自往香河一趟?”
海瑞略一思索,微微点头道,“张典史亲往,也无不可,然本府只一要求,便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廷低下头,嘴角含笑道,“下官必定将人犯张满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