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放心,便交给我了,”师爷胸有成竹的拱手出了县令院子。
张廷这边,被衙役引到客房,众人奔波了一宿,也是真的累了,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张廷因为在马车上囫囵了一觉,这会刚要躺下,房门便被叩响。
“张典史,可曾睡下?”
“是何人到来?”
张廷坐在床沿,边穿布靴便询问道,“可是县尊到来?”
“非也!我乃是邓知县之幕僚,特来送些吃食给典史。”
张廷打开房门,笑着拱手道,“客气了,未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袁忠,添为知县西席,”袁忠端着托盘笑眯眯的走进客房,将吃食摆放在圆桌上,“不知典史喜好,随意让人买了些吃食,典史莫怪。”
“袁师爷客气了,”张廷也笑着道,“正好饥困,这些吃食来的却正是时候。”
见张廷不似作伪,吃得喷香,袁忠便挪步坐到一旁凳子,“不知典史此次下来我香河,可是有何事要办?”
“无甚大事,乃是府尊令我到香河查看民情,也就停留些许,”张廷不以为意的说着,嘴里却没有停下。
“哦!”袁忠疑惑着再次开口询问道,“却不知典史为何这般赶路着急?”
“嗨!甭提了,走岔了路,原想着在驿站休息,不想岔了路,错过了驿站,只得连夜赶路,不提不提,”张廷似乎对这事很难为情般,羞笑着摆手示意袁忠不要再问了。
见张廷神色,袁忠半信半疑的笑道,“夜里赶路,总有差错,如此,我便不打扰典史休息,先行告退。”
“师爷慢走,不送,”张廷起身将袁忠送出客房。
“典史留步,”袁忠笑着离开,才出了门廊,便收了笑脸,疾步往县令处赶去,见邓立贤也在等他,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
“那厮是个老滑,我询问其来此何事,却不肯细说与我,”袁忠走到邓立贤身旁,小声道,“怕是有什么隐瞒。”
“如今县里也无甚大事发生,”知县邓立贤苦思道,“税粮皆已被税务所揽走,徭役征派也被夺去,实在是不知为了何事前来。”
袁忠一听税粮,哎呀一声,拍着大腿道,“我怎么才想起,东家,前些日子,安平镇税务所张满杀人案啊!”
“这案乃是我香河县辖区发生,怎么他海瑞难道要插手不成?”
“无人越告,他顺天府自然不好越过您这个知县,”袁忠指了指大牢方向,“若是有人越过县衙,告到了顺天府,那便关他海瑞的事了。”
“这些刁民,”邓立贤气恼的拍着桌子,“越级上告,莫非暗指本官昏庸不分是非不成!”
“真真气煞我也!”
“这些时日,那人犯张满家人,只其老父一人前来探望,其余妻儿皆未见前来,想来是跑到顺天府那告状去了,”袁忠分析道。
“哼,到了顺天府又如何,他张满动手打杀三条人命,便是他海瑞前来,难道还能判个无罪释放不成!”
“都道他海瑞是海青天,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个青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