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动了动,轻声问:“你还没睡吗?”
“嗯。”
言喻还要说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陆衍的双臂越发用力,箍紧了几分,嗓音沙哑,隐约艰涩,他说:“睡吧,很晚了。”
言喻翻了个身体,正对着他,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他的怀中,她没有抬头去看他,目光对着的是他的胸膛。
安静了一会,她还是问了:“陆衍?”
“嗯。”他应声,言喻离他胸腔太近,声音都成了低沉的闷哼声。
“你说,我们真的要办婚礼吗?”
对于言喻和陆衍来说,办了婚礼,就是彻底地将言喻作为陆衍的太太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比起两人领证,婚礼才会被广为人知,如果那时候,陆衍反悔了,或者言喻反悔了,想要离婚……阻力只会更大。
陆衍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垂眸看她:“你不想结婚吗?”
“也不是。”
言喻的胸口起伏了下,她深呼吸,她扬起了头,从她的角度,能看到陆衍的冷硬的下颔线条。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喉结。
她唇畔的弧度越来越深,黑暗中,她的眼睛仿佛会发光,盈着满满的水润光泽。
她红唇轻声地动,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她叫他,陆衍。
明明陆衍什么都没听到,他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喉结滚动,从喉咙口挤出了一个字:“嗯。”
下一秒,濡湿温热的吻就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带着安抚和轻柔。
“睡吧。”
暖气散发着热气,空气是温暖的,他的怀抱更是温暖。
*
婚礼的筹备期是初冬,忙着婚礼准备的人是周韵,言喻和陆衍只需要去试下婚纱礼服就好。
临近下班的时候,言喻敲了敲秦让的办公室。
秦让低沉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请进。”
言喻推开了门,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封请帖,白色的简洁花纹,繁复的蕾丝垂坠。
秦让正在查看法条,倏然间,一双皓白的手把一封请帖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眼眸怔了怔,看着那封请帖。
封面上写着陆衍和言喻。
秦让抿着薄唇,然后,缓缓地抬起眼眸,视线笼罩在了言喻的脸上。
言喻弯着眼睛:“秦律师,之前跟你请过的婚假,我从明天开始要休假了哦。”
秦让眼眸漆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答,他修长的手指合上了法条,指尖有些发紧。
“你们的婚礼在三天后?”
“嗯。”
秦让一时间仿佛失语了一样,沉默了好一会。
言喻要和陆衍办婚礼了。
秦让的胸口仿佛突然遭受到了拳击,有些闷。
他们办婚礼,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办不办婚礼,他们都是夫妻,言喻也都是陆衍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