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佳音跑到温柔的房间,见孟天楚抱着温柔,神情戚然。
左佳音走到孟天楚身边,道:“天楚,你让我看看。”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见左佳音一脸坚定的样子,便道:“有希望吗?”
殷素素道:“大人,你还是让佳音看看,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左佳音不由分说,将温柔从孟天楚怀里抢走,然后让屠龙将孟天楚拉开,将温柔平放在床上,殷素素将药瓶递给左佳音,左佳音闻了闻药瓶,不仅皱眉,然后翻开温柔的眼皮看了看,摸了摸脉搏,这才说道:“气息十分微弱,大概吃药的时间有些长了。天楚,我一定尽力。”
孟天楚:“佳音,靠你了。”
三天之后。
孟天楚一家举家回到了仁和县的孟宅,因为孟天楚的意思是,毕竟是家里有人死了,不好在总督府上举行葬礼,便回了家,按照当地的风俗,人死了,入殓七天才可以下葬,左佳音为温柔选了日子出殡,家里仿佛笼罩着一层阴影,谁也不开心,谁也不敢多和孟天楚说话,孟天楚默默地为温柔做着所有的事情,本来派人去京城报信,但考虑到温柔的母亲正在病中,故而决定等下葬之后再说,进京的事情也因为温柔的死去,再一次推迟了。
好在雪儿和林若凡过来帮忙,解子涵也来了,大家很快就弄好了灵堂,前往吊唁的官员也很多,大家都知道温柔是一时负气服毒而亡,都不敢提起,再看孟天楚也无心和他们搭讪,便送了礼,安慰几句便走了,来来往往地,孟府却很安静,甚至没有人大声地说话。
夏凤仪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孟天楚道:“进来。”夏凤仪推门进去,道:“天楚,迥雪来了。”
孟天楚这才从椅子上起来,见迥雪一身素衣已经披麻戴孝,孟天楚勉强地一笑,道:“迥雪,你来了。”
迥雪上前,柔声说道:“天楚,我就是来看看你,听凤仪姐姐说你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孟天楚起身走到慕容迥雪的身边,道:“不碍事,我又不饿。”
夏凤仪出去了,将门轻轻地关上,慕容迥雪心疼地看着孟天楚,道:“天楚,节哀顺变吧,温柔也希望你可以开心一些。”
孟天楚苦笑一声,道:“其实,这几天我好好地想了想,当初我若不是畏惧温泉的势利,执意不愿意接受温柔,她不嫁给我,兴许在京城嫁给任何一个皇亲国戚,都应该很幸福,没有想到,就因为我一时的不忍,导致了今天……,温柔还这么年轻,竟然就……,我怎么向她的爹娘交代呢?”
慕容迥雪:“天楚,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一个人的心胸决定了她生活的态度和处事的立场。温柔一时想不开,其实心结不是轻易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一个人释然的,再说,佳音也尽力了,你也想要开一些,刚才我去看了佳音,她憔悴很多,一直守在灵堂,你们都这样自责,何必?天楚,温柔已经去了,这个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佳音的错,知道吗?从前我也为此不快过,但事实上,真正吃亏的是自己,后来想明白了,也就释然了,爱你,就应该爱你身边的人。”
孟天楚轻轻将慕容迥雪搂在怀里,说道:“迥雪,你知道吗?温柔说我偏袒,我真的没有,你们每个人我都心疼,但是温柔一定认为我是不爱她的,处处和佳音和飞燕作对,你让我怎么对她呢?温柔若是早些明白过来,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真的很懊恼,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去爱一个根本就不爱的女人呢?现在她死了,我应该为她的死负责。”
慕容迥雪:“天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负责什么?她自己和自己打赌,你还在睡梦中,你怎么知道她给你的期限不过两个时辰呢?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便给你一个内疚的理由,你为谁负责,我们都是大人,难道还要为另外一个大人负责吗?”
孟天楚没有说话,慕容迥雪道:“死去的人自然不知道你的苦,因为她自己释然了,所以死得安心,可你要为那些活着的人,依旧关心你的人想一想啊,她们又没有错,你为什么又不吃饭,又不睡觉的,这样你是在折磨这些活着的人,你不觉得你顾此失彼了吗?”
孟天楚不由长叹一声,道:“迥雪,你成熟了。”
慕容迥雪:“我们都应该成长起来,不是吗?你要振作,大家都不希望看见一个萎靡的天楚,你不是只有温柔,你还有凤仪,还有佳音,还有飞燕和我,你说呢?你这样,佳音该怎样自处呢?她已经很难过呢,认为就是她让温柔死了,你再这样,我该伤心了,天楚,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说你,但你是不是想温柔去了,佳音也心碎而死呢?”
孟天楚一听不禁愕然,道:“迥雪,你怎么这样说呢?”
慕容迥雪道:“天楚,你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不是吗?想一想苗家的血案吧,不就因为猜疑和自责吗?”
孟天楚默然了,沉默了半天,点了点头,道:“好吧,迥雪,我知道了。”
慕容迥雪这才笑了,道:“走吧,那我陪你去吃饭去。”
孟天楚点了点头,跟着慕容迥雪出门去了。
总督府。
晓唯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门口有十几个重兵把守,晓唯阴沉着脸,地上跪着一个戎装的人,显得风尘仆仆。
晓唯:“你说什么,温泉要兴师问罪想孟天楚要人?”
“回娘娘的话,正是。您让我去探听,我得了消息就赶紧回来了。”
晓唯想了想,站起身来,道:“人都死了,他温泉还想要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