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背道而驰的两列车,竟意外交汇了。
许尘微怔。
“律照川超难相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完全琢磨不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解释,并精心挑拣词汇,“这人,简直是个变态!”
许尘笑了笑:“你以前也这样说。”
“意思是,律照川老都老了,一点点成长、一点点进步都没有?”我忍不住规劝,“你快别和他交朋友了。”
许尘笑了笑。
我看了一下时间,午休时间要结束了。
我起身:“时间到了,我们回去吧。”
许尘向我举了一下他手中的咖啡杯:“你先回去,我喝完再走。”
“哦。”我拿起自己那杯咖啡往出走。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自己将零钱包落在了座位上。幸好许尘还在,我想着返身获回去拿。
许尘背对着我正在看着什么。他见我回来,立将手藏在桌腹之下,慌忙之中,他不慎碰翻了咖啡杯,幸好是个空杯子。
我歉然,捡起落在座椅边上的零钱包,再次与他说“再见”,然后迅速退出去。
我一口气冲到街上。
今日,日光炽烈,似乎发出哔剥声,那声音又似从我身体里钻出来的。
我伸手勾住我脖上的链子,顺势掏出坠子。
圆润的五角星。
它还在。
许尘藏得太晚。
我看到他手上托着的东西。
那是条和我手上这条一模一样的星形相片盒,就连里头的照片,都一模一样。他那条和我这条,是一对儿吗?
之前苏惟宁曾对我说过:“过去不好,我们不要过去。”而今,我隐约闻到不祥的气息。
我捧着一颗名为过去的洋葱,即便知道自己会流泪,也不得不一瓣一瓣剥开它……
我心烦意乱回到工作地,一进门就看到林暄妍坐在客区的沙发上。她见到我就嘟起小嘴,热情的迎上来:“雪州!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我呆若木鸡。我想不到,在我们彻底决裂之后,她依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来找我,而且,如此眉眼轻松,气定神闲。或许,她才是那个得了失忆症的患者。
我将她缠在我脖子上的手臂摘下来:“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恭喜你啊。”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不解。“恭喜什么?”
“哎呀,”她唇边慢慢的绽开一缕微笑,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路真羽昨天回杭去了,许尘和路真羽算是正式分开了,下一步,你只要将许尘紧紧抓住就好了!你真棒!”
我难以置信地看她,此刻,她脸上交织着莫名的兴奋与得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能别这么生疏吗,我们是好朋友啊,我只是想帮你啊?”
“帮我?是利用我接近律照川在帮我?还是骗我闯入许尘和路真羽的婚礼现场是帮我?林暄妍,你的关心,我承受不起。”我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向店门,我推开花店的门,将她推了出去,“还有,我们不是朋友,从今往后,请你离我远远的。”
她踉跄下了阶梯,站定后,盯住我:“你装什么装!”
一朵笑靥在她脸上浮起,透着森然的残忍之光。
“你忘了,我可没忘。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跳下了河。路参商,你不是失踪,你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