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你刚才所表述的看,沈晚应当不属于虐待,最多算是遗弃,”申海喝了一口酒:“我个人认为,留给你最大心结的,应该不是童年受到过的虐待,而是你母亲抛弃了你,”顿了下一,申海赶紧又道:“对不起,我可能说得太直白。”
“挺有道理,”千伊举了举手上的饮料杯:“那就祝我亲爱的妈妈身体健康,不要罹患失忆症。”
申海干脆建议道:“有没有想过去找到她,然后母女俩一起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让你解开心结。”
千伊不知为何,突然就笑得停不下来:“原来申律师还兼职做心理医生。”
“小雨说,你不打算离婚了?”申海望着千伊,似乎纠结了半天,才问道。
千伊终于不再笑了,仰头闭了闭眼睛,口中抱怨:“好不容易开心一点,申律师非要给我浇一盆凉水?”
“我不是想窥探你隐私,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希望能帮到你,我是完全出于关心,你相信我吗?”申海望向千伊。
“相信,”千伊郑重地点了点头:“而且……非常感谢。”
得到千伊肯定的回答,申海开始帮她分析:“在以前很多的离婚案例当中,也曾发生过因女方在婚姻关系中止时,不肯返还聘礼而被追讨的事件,但与你的情况性质完全不同,更没有所谓以诈骗罪追诉女方刑责的情况发生,所以在这一点上,你不要被对方误导。”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千伊苦笑。
申海又道:“如果对方对你施以某种言语或行动上的威胁,你完全可以取证控告他,记住你有完全的人身自由,没人能剥夺。”
千伊低下头去,心里不由沮丧起来,她刚才几近成功,差不多暂时忘掉了自己堪称水深火热的生活,可才轻松没一会,又被申海提起来,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又一次乌云罩顶。
索性千伊将桌上自己剩的那半瓶啤酒飞快拿到手上,趁申海没反应过来,直接往口灌,不行,她醉得不够。
申海迟疑了一下,没有再次阻拦,而是看着千伊的酒瓶完全空了。
“申大律师,我要投诉你,明明刚才还挺开心,然后被你这么沉重的话题一带,搅和得完全没有了情绪。”千伊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干脆将头靠坐在的沙发的扶手上。
申海定定地观察着千伊的神色,片刻之后笑了起来,举起双手道:“对不起,看来今天让美女讨厌了,要不我自罚一杯?”
申海戏谑的表情让千伊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人家刚刚说这么多也是好心,说来还是自己有点矫情。
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千伊想到一个话题,于是好奇地问申海:“刚才那个人说要和你飚,还愿意出五百万,到底是做什么呀?”
申海眨了眨眼,故意表示自己很犹豫,最后似乎才下定决心,凑近千伊,特地放小了声音:“如果我说,我有空喜欢飚车,酷爱那种将车开得飞起来的感觉,还拿这个与人赌博,并且在这上面赚了不少,就算不当律师,一辈子也够用了,你会不会觉得,我道貌岸然的律师人设彻底崩塌了?”
千伊愣了半天,猛地捂嘴笑了出来。
“你这表情,难道是在嘲笑我?”申海一脸的后悔:“喝多了,喝多了,酒后吐真言,这是非要在美女面前丢脸。”
“不是。”千伊不由自主笑个不停:“没想到申律师喜欢这么刺激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乖到没朋友只知道工作的人,今天听申律师说了那么多,反而发现你比之前我看到的浮在表面上的人设更有意思,就像是多面人一样。”
“千小姐确定这是在夸赞我?”申海笑问。
千伊一个劲地点头:“有一个心理学理论,就是说,人如果将自己限定在一个固定的行为模式里,最后的结果,必然会引至精神紧张,严重的可能性就会崩溃,所以偶尔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可以减缓这些压力,这个观点,在申律师身上得了充分印证。”
申海大笑:“感谢你为我这个赌鬼找到了堕落的借口,这话我喜欢听!”说着朝千伊举起酒杯。
同一间会所,许笛笙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还边拨着电话。
只是这电话似乎打得并不顺利,许笛笙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铁青“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以致于跟在他后面的方助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似乎生怕触怒了此时的许笛笙,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折进去。
终于许笛笙放弃了同手机较劲,停住脚步,回头问方助理:“在哪个包厢?”
方助理还在忐忑当中,被许笛笙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被吓了一跳一时间脑子就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