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父亲发电邮,希望他能有方法帮帮我,他一向是我的救世主,总觉得样样麻烦,他都能迎刃而解,我要什么他都能给,哪怕要摘下天上所有的星来。
只是今天,我想要的比天上的星也珍贵。
我有空就来看志颖,和她谈天说地。志颖告诉我,志晖结束九年义务教育就去工地打工,什么搬砖粉墙样样都干。我忽然想起李可言那夜对我说的话:“我跟你不一样,你含金汤匙出生,事事不用为金钱烦恼,而我需要赚钱生活。”
我恻然。
刘志颖的主治医生过来,他笑语盈盈,和蔼可亲。
“今天感觉怎样?”他问志颖。
“很好。”志颖回答。
他替志颖做检查。
我退出病房,赵方明站在走廊。
“你怎么在这里?”我意外。
“来了解志颖的情况,要知道,找到一个适合她的心脏可不简单。”
“你有办法了是不是?”我狂喜,抓着他的臂膀摇晃。
“等等,等等,”赵方明莫可奈何,“你这样晃得我头昏,快停下来。”
“好,好,我停下来,那你快告诉我好不好?”我调整呼吸。
“我有同学任器官移植协会会员,我已将志颖情况发送给他。”赵志明对我说。
“那是有希望了?”
“总比现在强。”赵方明答。
是,什么都比现在强,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我紧紧拥抱他:“谢谢你,赵方明。”
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志晖,志晖惊喜。
“真感谢你的监护人,告诉他,他的大恩大德我志晖来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
我呵呵地笑。
“走,一起去吃甜品,我请客。”我转身欲穿过人行道,已显红灯,一辆卡车朝我开过来,喇叭猛按。我下意识待在原地,没了思想,周围人群在尖叫,志晖冲过来抱着我滚到一边,卡车恰好驶过,司机摇下窗子破口大骂:“找死。”
“你有没有事?”志晖搀扶着我。
“吓死我了。”我回过神来,心有余悸。
“你在发什么呆。”
“是,我开小差了。”
志晖拉着我站起来。
“对不起,刚刚为了我,你险些也出事。”
“我的命算什么,你才最重要。”
“这不能这么说,生命哪来贵贱。”
“我说,我为了你可以连命也不要。”
我噤声,他总算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我也够后知后觉的,也终于听明白了他的心意。
“快走去吃甜品,没空在这里谈论人生价值啊。”我转身走在前头,但对此,我只能回避。
志颖无福,没能坚持到赵方明找来适合的心脏来。
两天后的下午,她又心脏病发作,这次性命垂危。
我们都赶去了医院,她在重症监护室,脸上罩着氧气罩,只有身边的仪器嘀嘀叫唤着,好来证明她此刻还是在我们身边的。
“你们都在?”志颖缓缓睁开眼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