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心里拿定主意,便命周仓将八音椎收好,复又在榻椅上坐下。
吕岱等人脸上的轻松之色随即消失不见,也纷纷落座。
“傅阳,可传来消息?”
“傍晚时,仲康已派人前来送信,言天亮时刘公抵达傅阳之后,向他借了二百健卒,便渡河而去。
子山不太放心,随同刘公一同渡河。
刘公渡河之前,留下一句话:公子莫要责怪三娘子,她也是想为公子分忧。只要他在,绝不会让三娘子受半点伤害。若一切顺利,最迟明天傍晚,就可以在傅阳恭候公子大驾,到时候再与公子请罪。”
刘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事到如今,他又怎会再去责怪麋缳。
只盼麋缳能够平安无事,莫要出什么差池才好……
“下邳吕布,可有动作?”
此时的刘闯,已不复日间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斥候来报,吕布已得到消息,正在调兵遣将……如果快的话,他明日就会出兵,咱们也要尽快做好准备。”
“将士们,可休息妥当?”
“经过一日休整,将士们都已恢复元气。”
刘闯闭上眼,沉思片刻后突然问道:“子义,你怎么看?”
太史慈道:“吕布身边有陈宫为其出谋划策,必知何谓兵贵神速。
若我是吕布,会连夜发兵,偷袭彭城……所以我认为,咱们也当行动起来,尽快撤离彭城。”
刘闯闻听,露出赞赏之色。
“我亦如此思忖……既然将士们已经恢复过来。那就准备行动吧。
不过,最好不要打草惊蛇,当悄然撤离彭城,不要走漏风声……如此一来,可以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
“公子有何妙计,可神不知鬼不觉撤离?”
“子义,定公可记得当年董卓抵达洛阳时,是如何稳住局势?”
太史慈和吕岱闻听,相视一眼。齐刷刷点头。
“可令兵马北门出,南门进,一点点从城中撤离……不过具体如何操作,就交由子义和定公商议。我会命亥叔在城外全力配合,务必要在今晚全部撤离彭城。绝不可露出半点破绽。”
想当初,十常侍祸乱朝纲,大将军召集诸侯前来平乱。
董卓的西凉兵率先抵达,可是手中兵马不足,无法威慑各路兵马。于是,他让他的部曲夜间出城,白昼入城。做出兵马源源不断抵达洛阳的假象,迷惑了各路兵马,最终控制住局势。
如果说,董卓此举是为了掩饰兵力不足。那今夜刘闯所为,就是要稳住彭城局势,造成大军依旧驻扎彭城的假象。
不然的话,若被吕布知晓。恐怕会有麻烦。
当然了,他也只是出个主意。具体如何操作,就交给太史慈管亥和吕岱三人负责。
由于黄劭前往郁洲山找薛州,所以辎重营主将便出现空缺,暂由徐盛统帅。刘闯命人通知徐盛,让辎重营做好准备,到时候先行撤离。而后他回到后宅,稍事休息之后,便命人把魏越押解上来。
这厮,倒是个人才!
刘闯并不想杀了魏越,可是要想收服他,却非一桩易事。
魏越精神看上去有些萎靡,但是见到刘闯时,依旧是一副傲骨峥嵘之色。
“刘公子,要杀要剐只管放马过来,某家绝不投降。”
一句话,把所有后路都给赌上,似乎让刘闯无法再开口。
可惜,刘闯却不在乎他的态度,而是颇为好奇问道:“子昂,我是否可以询问,你为何不愿降我?
据我所知,你并非吕布嫡系,原本是董卓部曲。
而且我也听说,吕布对你似乎并不是非常信任……这次若非郝萌作乱,令吕布手中无人可用,恐怕也轮不到你来出镇彭城。某家虽然年纪不大,名气或许没有吕布响亮,却自认从未为祸江山。我父刘陶,乃天下闻名之义士,我更是皇亲国戚,何以你这般坚决,不愿降我?”
刘闯说话,慢条斯理,给人感觉好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魏越不由得一怔,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