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绣听着世宗离去的声音后,起身就把方才服下的汤药全呕了出来。
袁义吓得要喊荣双来。
“不用,”安锦绣拦着袁义道:“我没事。”
袁义伸手扶住了安锦绣,说:“主子,您哪里不舒服了?”
“我没有不舒服,”安锦绣拍了一下袁义的手,一道血印就留在了袁义的手背上。
袁义翻开安锦绣的左手一看,就见安锦绣的左手手心里有一道口子,像是用指甲掐出来的。袁义这下明白了,安锦绣怎么会服下安神的药后,也没有睡过去了。“主子你这是何苦呢?”袁义问安锦绣道:“外面传的那些话,圣上一定会压下去的。”
“你说传这个话的人会是谁?”安锦绣拿着手帕要包手上的伤口,一边问袁义道。
袁义拿过手帕替安锦绣包扎着伤口,说:“一定是那些知道主子事情的人。”
“圣上不会说,我父亲不会说,将军他们更不会说,剩下的就是太子夫妇,五皇子,吉利,庵堂里的出家人了,安锦绣在袁义扎紧手帕的时候,吃疼的皱了一下眉头,“我想过了,做这事的人是安锦颜。”
袁义猛地一抬头,说:“她不是要跟主子你站在一起的吗?”
“太子妃受不了我这样的,”安锦绣一笑,说道:“也许东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我们还不知道。”
“那我去查一下?”
“不用,”安锦绣说:“时间久一点后,东宫出的事情全宫的人都会知道,我们不用费这个力气。”
“那这事?”
“安锦颜帮了我一个大忙,”安锦绣这个时候全然没有了面对世宗时的伤心,嘴角挂着冷笑道。
“主子这话何意?”袁义想不明白。
“我正在想着要怎么保住将军的命,安锦颜就帮了我的忙,”安锦绣小声跟袁义道:“圣上要让世人相信我不是安府那个嫁为上官妇的二小姐,那他就不能让将军死,不但不能让将军死,他还要厚待将军。”
袁义坐在床榻边的圆凳上想了半天,跟安锦绣说:“圣上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有,”安锦绣说:“他还可以杀了我,一了百了。”
“圣上怎么可能舍得杀了主子,”袁义这时候绕过弯来了,“看来主子这是因祸得福了?”
“我不要名声,”安锦绣摇着头道:“我只要将军能活着,其他的我什么也不在乎!”
袁义将安锦绣的左手轻轻地放下。
“还有你跟紫鸳,”安锦绣看着袁义道:“跟我进了宫来,我怎样都随意,我希望有一日,你和紫鸳可以出宫去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袁义抬头望向了安锦绣,咧嘴一笑道:“我会陪着主子一起出宫的。这宫里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可怕,主子只要不求情爱,就什么也不必怕。”
安锦绣望着自己的这间内室,脸上的笑容苦涩,“终归是我连累了你们,”她跟袁义说:“你应该去从军,或者行走江湖,潇洒自在。紫鸳应该嫁人,相夫教子,安乐一生。现在你们却跟着我在这里,宫城如深牢啊。”
“都走到这一步了,”袁义低头看着安锦绣的伤手,语调低沉地道:“就一直走下去好了,不管如何,我会陪着主子的。”
“多谢你了,”安锦绣眼中的泪光一闪,却终是冲着袁义展颜一笑,少了那份刻意为之的娇艳后,这笑容又是袁义所熟悉的恬淡温柔了。
等世宗回到御书房时,安太师已经在御书房外等了世宗整整两个时辰了。
“这流言是从安府流出去的?”世宗坐在了御书案后就问安太师道:“你们安家是不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