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上官勇念了一句。
“公平?这个世上本就没有公道可言,”安锦绣说:“将军就不要为信王爷不值了,他保的是白氏江山,死得其所。”
这个世上若真有公道,他们夫妻如今就不会如同偷情一样,只能在黑暗中相拥,连何时才能真正相守都不知道了。
上官勇的嘴唇狠狠地咬着,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后,他才开口问安锦绣道:“那他给我的帐册还有用吗?”
“五皇子这次应该会找你,”安锦绣道。
“他找我做什么?”
“你是最先进入信王府的人,而且,凭他识人的本事,将军,五皇子会拉拢你的。”
“这不可能,”上官勇不相信道:“皇子不可与军中之人交往,这是铁律。”
“如果他找上你了呢?”安锦绣没有试图说服上官勇相信自己的话,只是问上官勇道:“将军你要怎么做?”
“不理他,”上官勇想也没想的就说道。
安锦绣摇了摇头,说:“这次因为信王的事,我们家都没了,凭着周大将军的为人,他会想着要补偿你,我想他会上请功表,奏请皇帝进封你的。”
“皇帝恨不得杀了我,还会进封我?”上官勇好笑道:“我也不稀罕他的进封。”
安锦绣说:“可是你需要权力啊,一个周宜没办法让皇帝松口,如果再加一个五皇子呢?”
上官勇说:“五皇子能有什么办法?”
“他要用什么办法我们不管,”安锦绣说:“只要他能帮到你不就行了?”
“锦绣,”上官勇说:“你要我投靠五皇子?”
“不是投靠,是被拉拢,”安锦绣这会儿的声音,听在上官勇的耳中有些冷,“五皇子这个人同样想得到天下,所以他要有自己的势力。将军跟他相处的久了,也许会觉得这个人不错,温文尔雅,礼贤下士,比东宫里的那个太子殿下要强多了。”
上官勇有点发懵了,安锦绣跟五皇子白承泽的事,他也听过,只是从来不信,但今天听安锦绣这么夸白承泽,上官勇再大度也有些吃味了,“你对他的印象这么好啊,”他对安锦绣说:“那这个人是个明主了?”
“明主?”安锦绣冷笑,白承泽是不是明主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冷血无情,“将军你不要被他的样子骗了,”安锦绣说:“你只是对他有用,所以他才会对你好。日后你与他互相利用就好,千万不要跟他说什么忠心。”
上官勇的心情因为安锦绣的这句话,突然又好了一点,说:“我听你的。”
“小叔应该在周大将军的军中跟着一起回来了,”安锦绣说:“你让五皇子见见小叔,小叔是五皇子喜欢用的那种人。”
“小睿子还得读书啊,”上官勇说:“你想让他也从军?”
“这个我作不了小叔的主,”安锦绣说:“你让小叔自己决定吧。”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后,安锦绣相信凭着上官睿的性子,这个少年人对科举入仕这条路一定已经失去了耐心,从军很冒险,但也是一条耀龙门的捷径。上一世里,上官睿科举中的,最后还是入了兄长的军中,这一次,安锦绣觉得上官睿还是会做如此选择。
“他又不会武,”上官勇却犯起了愁,道:“他从军做什么?”
“军中的人都是会武的?”安锦绣手指戳了一下上官勇的脑门,“小叔做个军师,再不行做个文书也行啊!这个时候,你们最好呆在一起。”
“都听你的,”上官勇这个时候没办法静下心来想事情,跟安锦绣道:“小睿子若是从了军,那他这些年的书不是都白读了?”
安锦绣在上官勇的怀里叹气,寒窗苦读十年,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就是进入了官场又能怎样?做个小官史,忙忙碌碌一生,最后发现自己得到的远没有那些世族大家出身的同龄人多。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能相守平淡度日,那就只能费尽心机往上爬了。
夫妻二人相拥着又坐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想不起来自己还能跟对方再说些什么。
屋外传来了一只夜鸟的啼叫,叫声黯哑难听,却又不像是乌鸦的叫声。
“是还魂鸟,”上官勇这才又找到了话题跟安锦绣说:“在战场上,这种鸟是吉鸟。”
安锦绣没有说话,她从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还魂鸟这种东西,走过忘川,走过奈何桥,重生了一次的人,对神魔之事却还是信的不多。真要有可让人还魂的鸟,那这个世上还会有死人了吗?
上官勇见安锦绣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只得又在心里想话题,绞尽了脑汁后,上官勇对安锦绣说:“锦绣,今天我能要了你吗?”
安锦绣愣了一下,然后轻声笑了起来,“你不是受伤了吗?”
“我那处可没伤到,”上官勇把安锦绣的头往上一抬,说:“能吗?”
委婉的同意,这个男人看来是永远也听不懂了,所以安锦绣只得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