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滨海省建省以来最大的一起涉|黑案宣布告破,包括黑|社|会|组织在内的256人获刑,其头目林觉水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原来内鬼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怪不得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追寻真相无果。
直到此刻,林厌才恍惚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眼眶发烫,微微仰起了头,泪水就滑落了下来。
宋余杭把人拥进怀里,林厌在她怀中微微颤抖着,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眼神也略微有些怅然,看向了院外的向日葵,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没关系的,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哭什么……我应该……笑才是。”
她埋首在她怀里,唇角挂着笑,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泪却越涌越多,最终抱着她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判决书下来之后,赵俊峰便被移送到了滨海省监狱正式服刑。
宋余杭陪师母去看过他。
两个人忐忑不安地在门外侯着。
“赵俊峰,有人来看你了。”
铁门咣当一声打开了,穿着“斑马服”,两鬓斑白的老人佝偻着背,走了出来。
他猛地一抬头,见是她们,身子微微一震,颤抖着嘴唇,腕上戴着手铐,转身就走。
“不见,不见……”他嘴里振振有词。
未等宋余杭有所动作,她师母已经扑了上去,拍打着玻璃窗。
“老赵,老赵……”
那一丝微弱的呼唤终是通过扩音器传了出来。
赵俊峰顿住脚步,仍是没回头。
“回去吧……”
他艰难启口,转身欲走。
宋余杭也走近了一步:“师……”
话刚出口,她咬牙,飞快改了口:“你的判决已经下来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
老人也趴在玻璃上,看着他的背影泣不成声。
这啜泣声仿佛就是对他的谴责。
赵俊峰使劲扣着手,掐红了虎口,最终还是把手铐往里缩了缩,藏进袖管里,转过身来,和自己的爱人隔窗相望。
老人捂着唇,老泪纵横。
宋余杭扶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赵俊峰步履蹒跚地慢慢走了过来,手指抚摸着窗户,仿佛就能摸到她花白的发。
也许是连日来没休息好,他的眼睛很红,嗓子有些哑。
“回去吧啊,好好照顾自己,药按时吃,及时去复查。”
“上次托余杭给你带的衣服都收到了吧,还缺什么,告诉我,我下次来拿给你。”
赵俊峰笑了,他一动腕上的手铐就哗啦作响。
“还想吃一口你包的饺子,白菜馅的。”
“哎,好,好,等你回来,包给你吃,我知道的,皮要薄,馅要多,只吃瘦的不吃肥的嘛。”
老人含泪应了,又拿了一些保暖防寒的衣物给他,事无巨细叮嘱着。
“天冷了,你的老寒腿,我给你带了膏药。”
“还有保暖衣,穿在里面,暖和。”